包文麟:我不想跳进商业这个坑
当年与皮力的合作有什么样的契机?
我和皮力认识是在深圳,当时皮力和侯瀚如合作了“第五系统:后规划时代的公共艺术——第五届深圳国际当代雕塑展”这个项目,从那开始我和皮力之间有过一些交谈,后来就产生了当时的U空间和后来的画廊。
当年为什么会想到要成立一个非营利空间?
我和皮力都是策展人出身,策展人的角度与画廊人不同,画廊人的关注点是在销售上,策展人对空间、展览的思维角度都不太一样。当时国内并没有许多非营利机构,所以我们刚开始也不知道非营利机构会在国内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以前在欧洲做过非营利的空间,所以我对西方非营利空间的模式和结果都很清楚,但是在国内的话,在一切都还未知的情况下,就想着先试一试。我们当时也觉得做非营利空间也会有很多挑战,但是这也是一种把艺术展示给大家的方式,我们当时做了像张培力的影像装置作品的展示,希望能给观众看到跟多不一样的艺术形态。
在一切都未知的情况下做这样一个非营利空间,那么这个空间的定位是?
我和皮力当时都是希望做一些还没有被做过的东西,这样的话很容易就定位到年轻人,年轻人可能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但是还未能实现,我们的空间可以帮助他们实现并展示作品。我们当时也非常关注年轻人会遇到哪些问题,他们处理问题的方式除了绘画多是采用装置、影像这种实验性的媒介。我们也是以不同的视角来看这些年轻人会遇到的一些社会上的问题,我和皮力之前也是在做类似的工作,所以我们也是不谋而合的想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我们现在也是非常支持那些不为人知的艺术家,总是想要挖掘出更新的、没见过的东西。从资金上来看,我们当时也考虑过到底应该找什么样的资金,是找公司这种更商业化的资金,还是有其他的办法,我们其实不想与商业靠得太近,希望保持自己独立的视角。这也是我们当时为什么会选择草场地的原因,脱离当时比较商业的798,找一个相对比较边缘化的地方和方式来做非营利空间。
当时对艺术家提供的帮助主要在哪些方面?
最直接的两个方式就是做展览和帮他们做作品。很多年轻的艺术家都在做影像和装置,他们需要一些资金上的支持,我们会提供这种支持给他们,以便于实现他们想象中的作品。我们当时还会定期举办艺术家对谈活动,这样可以让观众更了解艺术家的想法和作品。另外,我们还会出版一些小型的出版物,观众可以带回家,这也是一种宣传,也是一种让大家可以了解艺术家的方式。
当时国内的艺术氛围是否适合做非营利空间?有没有考虑过会遇到哪些困难?
非营利空间在中国的定义是非常模糊的,到底什么样的空间才算是非营利空间,非营利并不是不需要金钱来运作,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也不像西方那样有一个系统,可以得到政府的支持,我当时很了解西方的非营利空间该怎么做,但是在中国要定义非营利空间是个什么其实是很困难的,所以就不再多说关于非营利空间该怎么理解的问题,当然我也知道做非营利空间在国内会有很多困难,首先就是要怎么筹款,最初空间最主要的资金是来源于政府的支持,也有一些公司性质的组织在支持,最初我们也有考虑过要不要做一个非营利的基金会,不过这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确实当时遇到了很多障碍。
成立一个空间也是在寻找非营利的模式,我们也经常会讨论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运营这个非营利空间,有许多不同的方法可以运用,但是我们能确定的一点是不要像很多其他的国内号称非营利的空间那样,底价买进一些作品,然后做展览高价卖掉,这是我们反对的一种模式。
成立之初的资金来源是?
最开始都是自己的资金,有一部分是来自荷兰的政府,我是荷兰人,政府拨款支持我做这样一个项目,最初的资金不是很多。
运营这样一个空间一年的开销大概有多少?
具体数字我现在记不得了,但是数目不小。
有没有想些办法来,吸引资金来支持空间的运营?
我们是非营利空间所以就没有营利,这是一个很中式的思维方法,怎么来定义非营利,每次说到非营利的时候就会问那你们从哪里挣些钱。
我的意思不是说赚到钱,因为支持整个空间的运营开销很大,除了赞助以外有没有一些其他的途径,或者办法找到一些资金。
这就是在国内很常有的问题,资金到底从哪里来,一些机构能够给予的支持毕竟是有限的,当然公司也会有资金上的支持,但是公司毕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模式去做,还有就是国外的政府拨一些钱,但是这个不多也不长久,但是我们不能够卖作品,一旦开始卖作品,不管这个资金用在什么地方,那你就不是非营利,虽然国内有很多非营利机构在这么做,国内许多非营利空间比一般的画廊做的还要商业,但是我不想跳进这个坑里。
(包文麟(Waling Boers),非营利空间U空间的创始人之一,现任博而励画廊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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