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开始睡庙?
付:是怎么突然想到“睡庙”了呢?
梁:大棚和我永远都是最积极的两个人,每次我们两个都是最早到。其余人各种忙,总是迟到,说来最后又不来。我们两个总是躺沙发上等着,闲聊说到,“我们的活动不能太费事,太费事大家都不来,越省事越好,下次就睡觉吧!”“行,就睡觉吧!”“去哪睡呢?”当时我和女朋友经常去庙里睡觉,我就说“去庙里睡吧”。“睡庙”第一次是11年3月在戒台寺。第一次大棚,邵康,周翊和我四个,人数不稳定,主要是大棚我俩,一直乐此不疲的睡。差不多经历了两、三年的时间,中间出出入入有几十人。
阿掉队的“睡庙”——付晓东对梁硕的访谈
付:第一次去这个戒台寺,地方是谁决定的?
梁:大部分都是我来找。一开始我们都是去这些比较有名的大寺,后来大寺都去过了,我就在网上搜索。一开始就是一个礼拜去一次。第二次是鸡鸣山。我们两个人加上周翊,下山时他是倒着下来的,把我们吓坏了。鸡鸣山不是大庙,没名。传说山顶上是有一个北魏的庙,但发现上面是个“渣”。上面只有一个老头在干活盖庙,干了两年了。大棚和周翊他们两个去了就睡,什么也不做。周翊是买了门票以后刚过检票的地方就想睡,完全是“害群之马”。我还愿意玩一玩,到处走走看看。
付:你们都是雕塑系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水墨画的?
梁:一开始《睡庙》就用了。我们开始时开过很多次会,在开会的时候,我爱上国画了。一说画水墨,咱们都不会,大家就一起玩这个了。当时的逻辑是:找自己最不擅长的来玩,什么不好玩什么,什么东西拿不出台面我们就玩什么。
付:你们一开始讨论睡庙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的目的性,而不是工地啊之类的?
梁:庙环境好,舒服。当然我是一直喜欢庙的,但是大家都一起睡,就不仅仅是我喜欢了。别人可以说“热爱传统文化”,“有某种禅意”,“是一种避世的心态”……怎么说都行,因为庙确实被当成一个“隐于世外”的地方。
阿掉队的“睡庙”——付晓东对梁硕的访谈
付:对,它有古建筑空间,古代遗迹、雕塑,你们是对什么感兴趣,是自然环境还是其他的?这里面肯定有一个东西在吸引你们,使你们持续不停的去睡。人总是需要一个精神空间的,某些时候,总是会想到去寺庙或者其他的远离日常生活或者现实社会关系的地方。
梁:肯定是有这些。对我而言,就是喜欢。其他人的回答也可能不一样。阿掉队不去睡,我自己也会经常去的。人能想得到的为什么能去庙里的原因,我们也都会有。我们从来不研究古建筑,不研究寺庙,只是把它当做一个经常聚的地方。
付:这比较奇怪,如果有人去逛这些庙的话,可能是去做田野考察,或者是出于环境保护、古建筑保护,一般人去庙总是为了点什么。
梁:我们处于一种严肃与不严肃之间的某个临界点的状态。我们只睡觉,其实这个已经是某种表态了。但是我们除了睡没有任何别的,它又是处在一个不是那么严肃的状态。
付:如果做一个比较的话,我们组织的“第八日-访问科学家实验室”属于信息量特别密集的活动,大量的知识系统都是未知的。“睡庙”你们去了就睡,这是一个减少信息量的地方,实际上你们是有意避开这些的。
梁:“睡庙”本身是什么都不做,但你真正去的时候,做的任何事都是你愿意、自发而为的。这种自发而为和所谓的职业艺术家搞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我们做的是不是艺术?是不是放在艺术的框架或者语境里面解释?是无所谓的。这完全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阿掉队的“睡庙”——付晓东对梁硕的访谈
付:从“阿掉队”的题目看,掉队这名字也是比较否定当前主流的价值观,而强化了这种生活方式。
梁:对。艺术其实是很无聊,太做作了,太没有意思了。在艺术界看来,太有深度了,太有思想了,太学术了,太前卫了,太实验了,太当代了……,这些都是我们经常调侃的东西。我们不实验,不当代,不前卫,什么都没有,但是很好。我们不想说什么,不想有什么宣言,不想去说一些狠话。
编辑:田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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