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睡、画——睡庙的三个特点
付:“渣意”实际上和“睡庙”联系很紧密,“渣意”的诞生是什么时候呢?
梁:最早这个词是周老师提出来的,他总是给我们定规则,说什么图案,什么不是图案,每天就是给他做作业。最后分类这个是,这个不是,然后有一部分不好说,特别难归类,他说这就是个“渣”吧。那时候我关心的东西并没有一个词,我心里有关注的东西,但是并没有和“渣”联系起来。后来在去四川的路上,我和大鹏在车上天天瞎说着玩,不知道怎么说起来的,这个渣,那个渣的,很自然就形成了。当时觉得特别对,过嘴瘾的时候撞出来的。
阿掉队的“睡庙”——付晓东对梁硕的访谈
付:那么“渣”最早就是一个什么都没办法概括、分类的词?
梁:基本上,“渣”的第一个特点就是雷人,它又不全是雷人。“渣”这个东西可能和很多东西重合,比如说“差”、“傻”之类,但是它本身还是与其他不一样,它反面是“圆满”、“正确”、“和谐”这种高大上的东西。
付:“阿掉队”博客所体现的美学和你个人体系的“渣”有重合,是吧?
梁:是有一些。我们在一起时,这是我们共同的乐子。每个人也有自己的乐子。再加上博客是我编,所以把我认为是乐子的地方带出来,其他人编博客就可以把自己的乐子带出来。关键是没有人编,就我和大棚编,阿掉队的门户就是一个博客。只有我俩对这个事情乐此不疲,就不会想别人怎么编了。
付:但是那时候你们有怀古凭吊的情绪吗?这些没有你去的石窟寺,探访瀑布,或者园记,访友探亲,那种值得看的东西,那你是怎么对待这个的呢?
梁:我无所谓,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看。这个地没有庙,就算只有几个石头也行,但没有树不可以。我们不做任何研究和具体的事情,就是睡。尤伦斯也没有庙,在墙上画一个庙,不也行了吗?当时有十几个人睡。周翊说,玩开心了肯定就是好的,没玩开心好不好就无所谓了,变得没意义了。
阿掉队的“睡庙”——付晓东对梁硕的访谈
付:这么说“睡庙”在时空的关系里是体验式的,这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而不在于会获得什么结果。你们生产的是一个体验式的经历吗?所有的意义在你们的记忆或者感知系统里?
梁:它有这种结果。如果只听说他们天天去庙里睡觉,这听起来特别的僵硬无趣,但是这些是很融洽的融入你的行动里的,融合在生活里,特别自然。不是说出来的,而是身体自然表现出来的。
付:你和你的朋友去寺庙,这与我和我的朋友去有什么区别呢?
梁:主要的差别就是有一个规则,但是这个规则本身并不重要,规则本身的意义是它本身是一个机制运转一个事情,但是这个规则在于它的功能,没有什么核心意义。“睡庙”的意义就在于它是一个规则,我们不睡庙,干别的也行。我们没有要求每个人必须得睡,但是它就是那么一个松散的要求,你不睡感觉不太对,它不是那么的强硬。
付:“睡”肯定是一个标志,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你们每次去一个不同的地方。“睡”这个事情,就像你在博客里面强调的一样,大家都横躺在树上睡。我是闲不住的人,我去了会感觉强行被要求去那里睡。
梁:周翊是把这是当做游戏规则来,他就觉得这种有组织的活动有某种表态。去不同的庙睡,而且一定要睡觉。从他的角度来说,他觉得睡非常刻意,是一种规则,所以他一定要睡。每个人角度不一样,对于我来说就是很自然的。
阿掉队的“睡庙”——付晓东对梁硕的访谈
付:“睡庙”之后的“渣画”笔会也有标志性,在这个过程里你们都是以互相以对方为题材,或者说以这篇游历为题材。中国传统文人是把笔会作为一种交往方式,互相应答补景完成一张画。
梁:对,挺像的。我们枯竭到黔驴技穷的时候,就只能画周翊。这是几个保底的固定项目之一,是生活里的一个节目。这些就是文化评论,不是写篇正经的文章发表。一个题跋就是一种人际关系。比如三个差别很大的人之间的交往,也有重合的东西,就是通过各自的在对方的作品上题跋表达。既有迎合,也有自己鲜明的表态。像祝允明每次题跋,对于每个字都要纠结怎么用,把握火候,既给大家面子了,还把自己根深蒂固的不同的东西说出来。
我们完全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比较轻松而已,不会绞尽脑汁的去想怎么写,只是当时都是自然流露而已,夸也都是戏夸。我们互相造谣的游戏其实也都属于这一类。
编辑:田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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