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维奥拉作为国际视像装置艺术先驱，在录像艺术的舞台上，是一位耀眼的国际明星，他的作品以现代录像技术手段呈现，但又继承和发扬了传统的绘画语言与色彩语言。每一件录像作品都十分注重色彩与布局结构，而主题大多为探索人类情感的力量和复杂性，他的作品在表现生、死、潜意识等人生最根本的经历同时，也表达了他对生命、宇宙与时间的思考。他曾说“人是时间的生物”，而现在他似乎也更加关注生命以及精神的力量。

媒体：​​您的作品在视觉上特别的震撼，这种感觉看上去是通过一种宁静的力量传达出来的，您为何选用这种方式表达？

比尔•维奥拉：我觉得这需要一个正反面的或者是说两种完全相反的东西来表达，这其实是来自于你们东方的文化，像是阴阳或者太极这种感觉。很多事情它到了最高的地方，它便需要低落，然后再上升，我们生活当中也有很多这样的事物存在，比如白天和夜晚，其实在我们的生活周围全都是这样的事物，虽然可能很小的事情，但值得我们去思考，所以我觉得这些在我的艺术里面也是非常重要。你早晨醒来时，有来自太阳的光迎接你，然后到了夜晚，月亮又升起来了，太阳和月亮这两个东西就一直在交换着运转。一切都在运动，一切都在流逝。比如，到现在我们的对话也是有变化的，那是美妙的事情。​

媒体：录像是关于时间的，那您是怎么看待时间？如何去理解它们，在作品中又是如何运用的呢？

​比尔•维奥拉：这个话题我们大概可以说到明年吧，在我工作当中，我发现时间不仅仅是从左到右，它也是自上而下的，或者说时间是最纯粹的存在，它就是一个点，但它包含所有的角度所有的方向，而我们就生活在其中，时间就像一个很大的球，把我们包围在其中。我们就像是生活在时间的这个球里边。时间在我的作品当中有一些运用，我是可以让时间慢下来，我也可以让它快起来，我可以随意操控它，我的作品或者我的工作中时间也是一个点，而我可以穿过这个点，将它拉伸、放大，使它改变。其实现在那些量子物理学、分子物理学之类的，或者就说是物理学吧，他们也发现其实时间就是这样的：你可以让它停下来，你可以使它放大，你可以将它拉伸，你可以随意的将它进行各种变化。​​

媒体：水经常出现在您的作品中，那在您的作品中水代表着什么呢？

​比尔•维奥拉：在我的作品中，水是一种纯化的东西，它可以纯化所有的东西，它把我们的灵魂冲干净，它是所有的生命所依赖的东西。我想现在为什么我们会说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很危险的状态，那是因为现在世界上有各种污染，但这都是我们在生活当中看到的很重要的东西。​

媒体：在您的作品中很多都是表现了时间的缓慢，而这在技术上的要求也很高，那么您是否因为要表现时间的这个因素，所以比较注重技术在作品里的运用呢？​

比尔•维奥拉：最早我追求这些技术，是因为技术能够给我力量，我需要技术也能够利用技术来做到我想对时间所做的这些处理。但是现在，我已经运用这些技术四十多年了，而现今有许多技术是原来没有的。这些技术越来越发达，我们周围的很多事物都在利用这样的技术，而且都是我们经常能够看到的，比如足球比赛。当你看球赛的时候，原来的那些动作特别的快，后来技术人员将这些完成的动作时间拉伸，变成很缓慢的效果，也就是慢镜头，其实他们也是在处理时间。所以现在我们有很多技术的方式来管理时间了。​​

​媒体：《逆生》中，液体的颜色有许多都很深沉，甚至还有类似血液的液体出现，这是表达了一种悲伤地感情吗？

​比尔•维奥拉：其实我并不这样认为，《逆生》实际是在讲述出生，而出生是世界上很重要的事情，是一种带有力量的事情，而这种事情男人是没有的，它来自女人无穷的力量，所以我认为这是对力量的表达，并不是悲伤。并且我认为这种力量是来自女性的内部，而作为男性应该去保护她们。​

​媒体：您的作品中感觉是有某种宗教背景的，是这样的吗？

​比尔•维奥拉：我觉得我可以应对所有的宗教，在那些冲突的教条中退出来，看清楚整个局面，在历史走到今天这个状态，我认为我们应该有这样的看待问题的态度。​

​媒体：在您的作品中，我们常看到很多身体的极限，对您来说这种极限是什么？​

比尔•维奥拉：我想人身体的极限完全是由心所决定的，当然我们拥有身体上的力量，但是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力量，我认为我们身体上能接受多大的极限都在于我们的心能够接受多少东西。所以物质存在是很重要的，但最大的力量或者说人最重要的东西是来自他的深处，来自他的精神。

​​媒体：您认为艺术的灵感来自哪里呢？

​比尔•维奥拉：我想这种启发最早是来自宇宙中的星星，它进入到我们的身体，然后打动我们，给我们灵感。​​

编辑：黄亚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