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建筑几何学教授菲利普·斯塔德曼(Philip Steadman)同样在2001年出版了他二十年的研究结果:《维米尔的摄像机》(Vermeer's Camera)。他重建了维米尔画室的三维几何模型。
维米尔《倒牛奶的女士》,焦点对在墙上挂的筐子,前景的面包篮则显得对焦不准,篮子、面包、杯子、罐子都充满了因对焦不准而在高光处形成的“光晕”。
当用达盖尔银版法拍摄的照片刚问世时,与安格尔齐名的法国画家德拉罗什(Paul Delaroche)曾耸人听闻地宣称:“从今天起,绘画将寿终正寝。”但在霍克尼看来,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以化学方法拍成的照片使绘画创作与借助透镜进行观察的方法产生了彻底的决裂。自1870年之后,照片在很大程度上成了肖像画的廉价替代品。艺术家纷纷退出这一领域。稚拙在几个世纪之后重又回到了欧洲的绘画作品中。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从那时起欧洲的艺术家突然转向东方的日本和中国寻找灵感,在东方借助于透镜的绘画方法从来没有占据过统治地位。
卡拉瓦乔式“聚光灯”效果
卡拉瓦乔的《酒神巴克斯》,因为使用透镜投影在画布上得到的是左右反转的图像,所以巴克斯是个左撇子。仔细观察其他作品,你会发现用左手端杯子的人像不少,事实上用右手端杯才是正常人的习惯。
《纸牌骗局》三个人是先后投影而成,其中两个年轻人是同一模特,先摆姿势画成右边的人物,再换衣饰和姿势画成左边的人物。
智利圣地亚哥大学艺术系的教授多伊菲尔·韦德拉,在其《穿越投影放大器:画家还是摄影师》一书中,对霍克尼的猜想进行了反驳。韦德拉认为,要将透镜理论完全应用到绘画领域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工作, 当时的人们对透镜几乎一无所知,领悟和制造如此精密而又复杂的光学装置,仅凭一朝一夕之功是难以完成的。可凭什么几乎是一夜之间,很多画家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他们简直是“炮制”了全新的现实主义绘画技法。他们几乎没有经历什么学徒的培训阶段,一夜之间成了在画界惟他们马首是瞻的大师。
右下角“透视错误”的钱罐
《隐秘的知识》在2001年出版后受到了艺术界的极大质疑:认为霍克尼没有切实的证剧,都只是在捕风捉影。反对的人表示艺复兴时期早期的科学家们曾经对透镜的研究抱以极大的热情,有很多的科学家写了大量的有关光学和几何学透视法的论文等等。但是当时所有的论述还十分浅显,透镜的用处也十分狭窄,并没有史料记载这种针对透镜的好奇心还蔓延到了绘画界。更没有出现霍克尼所说的绘画界惟透镜是尊的景象。以及画家的亲友,赞助人和被画者都对这种手段表示沉默?甚至长达几个世纪都一言不发?
拉图尔的作品,亦同样缺乏景深,图中后面的女人甚至画得比前面的人更大。
关于这一沉默,霍克尼“共谋”说,目前并没有任何已经公开的文件档案可以证明。从15世纪时期欧洲一些业已公开的文件可以知道,在当时的欧洲透镜被人们所认识,并大加利用,但这并不能说明霍克尼的“共谋”说就是正确的。
如果我们暂且接受霍克尼的“共谋”说,那么能将这个秘密“共同保守”得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团体,必然是一个神秘得有点出奇的团体。 而这个“沉默”可谓是人类历史上最强有力的沉默了。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