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性事件|未知场域——关于存在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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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25 13:37:39 来源:99艺术网成都站 作者:张子睿(驻重庆记者)
2015年12月22日下午,由重庆高科集团有限公司和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共同主办的“临时性事件——作为事实而存在的艺术”展览于星星艺术空间正式开幕。展览共展出了11位艺术家的优秀作品,他们虽然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版画系,但展出的作品却以影像、装置、音频为主要形式,这也呈现出当代艺术特别是当代青年艺术的跨界、跨领域创作现象,艺术家们正以其无尽的创造力改变着我们的艺术世界。展览现场充满新奇与偶然,没有既定的空间排列,没有人为的视觉引导,绕过一根廊柱,就可能遇到惊喜。作品、观者形成了对话,这种互动充斥着不确定因素,一切都是未知。而将观者纳入展览本身的剧场性呈现,消解了固有的观展模式,实现了观众的即时参与。正如田萌在主题说明中所言“在对话中,人们参与了艺术意义的构建,同时,也能看到现实的裂隙及背后透过来的光。”
开幕嘉宾及部分参展艺术家
重庆高科集团有限公司副总肖凌致辞
作品类型丰富多元是展览的一大看点。窦玉龙以生活食材呈现的作品《三段剧本》以及艺术家“99”关于时间和生命的绘画装置《假如》让人耳目一新。张钊瀛的绘画装置《人民广场》则成为了展览焦点,受到观众的青睐。
《新世界的诗人》 董勋 绘画、影像
《人民广场》 张钊瀛 绘画装置
《滚烫的浮云》 钱丽丽 摄影
《失语——一笼馒头》 谢冰鑫 综合材料
《南方公园》、《未知地点》、《群》 余果 数字录像
本次展览呈现的作品无论影像、装置还是绘画,其主题都是日常经验的再处理,这也与“作为事实而存在的艺术”相呼应。而前言中提到的“人民并没有走进艺术”让我产生联想,引发了其他的问题:当“艺术介入生活,艺术服务人民”成为了宣传标语、文化政策,我们又是否会像格林伯格在《艺术与文化》一书中提到的那样“无法提高大众的文化水平,就将所有文化降到大众的水平来讨好他们”?当代艺术在庸俗文化(流行的、商业的艺术和文学)成为主流文化的今天,该如何在介入生活的同时不至于成为迎合民众的廉价方式?这些都值得我们去思考,去探索……
【99专访】
田萌 策展人
99艺术网:作为本次展览的策展人,请您谈谈本次展览主题在作品中的呈现。
田萌:最开始确定“临时性事件”作为展览主题,是基于我个人的一些工作经验。在很多场合,朋友常常问我,某某作品是什么意思?它表达了什么意义?他们认为,专业的人掌握着艺术意义的密钥,并且有义务对这个问题提供合理的答案。事实是,无论我如何解释都不能令其满意。对艺术的认识往往是需要条件的,比如专业知识、历史知识以及经验常识等等。情况常常是,即便面对一件抽象作品,他们仍是按照写实作品的思维来理解。他们不是不知道条件的变化,只是,在具体的理解时,他们还是会停留在某种思维的惯性中。某种意义上,这个经验具有一定的普遍性。面对艺术带来的困惑,人们总是渴望马上获得令人满意的解释。对他们来说,艺术存在于纯粹的阐释中。艺术依赖于阐释,可是,阐释的基础则是艺术存在的事实。
一般的思维的惯性常常表现在跳过事实而寻求意义。之于一次展览,如果还是急切地寻求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就像一面镜子照出物体形像一样令人满意,那么,我们就会忽略艺术作为事实存在于那里给人造成的影响。因此,人们在展览中与艺术的关系不只是阐释与被阐释的关系,还是一种遭遇的关系。在这种遭遇中,我希望观众能够更加积极地感知、认识并参与艺术意义的建构。至于主题与作品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对应。主题提示的是一种认识的关系。艺术家只负责自己的创作,并不为展览的主题负责。不过,就本次展览的作品而言,我更加主张作品的互动性、偶然性与对日常经验的再处理。互动性的意义是观众可以通过身体或想象力的介入,来获得一种新的感知经验,比如窦玉龙、张钊瀛、九九、李丽的作品。偶然性更多体现在艺术家的创作方法上。艺术家在创作中认识中,偶然性常常可以能为一种封闭性的思维打开一道裂隙,比如董勋、鲍大宸、谢冰鑫的作品。日常经验的再处理让观众既能看到熟悉的日常,而又无法把握或一时难于理解这些日常,经验既能投射其中,又无法完全有效,比如余果、郑菁、钱丽丽、黄沭凎的作品。这些特征落实到具体的作品中并不一定完全确切。
一般的思维的惯性常常表现在跳过事实而寻求意义。之于一次展览,如果还是急切地寻求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就像一面镜子照出物体形像一样令人满意,那么,我们就会忽略艺术作为事实存在于那里给人造成的影响。因此,人们在展览中与艺术的关系不只是阐释与被阐释的关系,还是一种遭遇的关系。在这种遭遇中,我希望观众能够更加积极地感知、认识并参与艺术意义的建构。至于主题与作品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对应。主题提示的是一种认识的关系。艺术家只负责自己的创作,并不为展览的主题负责。不过,就本次展览的作品而言,我更加主张作品的互动性、偶然性与对日常经验的再处理。互动性的意义是观众可以通过身体或想象力的介入,来获得一种新的感知经验,比如窦玉龙、张钊瀛、九九、李丽的作品。偶然性更多体现在艺术家的创作方法上。艺术家在创作中认识中,偶然性常常可以能为一种封闭性的思维打开一道裂隙,比如董勋、鲍大宸、谢冰鑫的作品。日常经验的再处理让观众既能看到熟悉的日常,而又无法把握或一时难于理解这些日常,经验既能投射其中,又无法完全有效,比如余果、郑菁、钱丽丽、黄沭凎的作品。这些特征落实到具体的作品中并不一定完全确切。
99艺术网:您在主题说明中关于人民走进艺术的观点,让我想起了格林伯格在《艺术与文化》中提到的庸俗文化(流行的、商业的艺术和文学)的问题,他认为当权者(特别是以前苏联为代表的社会主义国家)“无法提高大众的文化水平,就将所有文化降到大众的水平来讨好他们”,您认为在“艺术介入生活,艺术服务人民”成为了宣传标语、文化政策,在庸俗文化成为主流文化的今天,当代艺术该如何在介入生活的同时不至于成为迎合民众的廉价方式?
田萌: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格林伯格对“庸俗文化”的批判是和对“前卫文化”的辩护分不开的,同时也与当时的文化政治密切相关的。脱离这些前提和条件,单纯地讲“庸俗文化”不一定那么恰当,比如1960年代之后产生的“波普艺术”正是对格林伯格的“前卫文化”的反动,这种反动同样是建立在一定的条件下的。“人民走进艺术”可能是一种表述上的误解。我前面已经提到了,展览强调观众与艺术之间的遭遇关系,同样强调艺术存在的事实的重要性。或许有人会对此不屑一顾,他们以为,艺术的事实是不用说的,它就在那里,谁都可以看得到。可事实上,艺术正在或一直存在于这样的危险之中,即,艺术的事实正在无边的阐释中消失。用某一种方式定义艺术是不可能的,但必须是一种事实才可能进入阐释系统。如果把“事实”从艺术向外延伸,你就会发现“事实”常常是被视而不见的,关于“事实”如何从人们认识中被抹除,奥威尔在小说《1984》中描写得非常精彩。
我们常常说“艺术反映社会”,但很少说“艺术就是社会”。如果我们将艺术社会存在的一种事实,那么,艺术就更能体现出其自主性。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不是走进艺术,而是遭遇艺术。我想,这种遭遇性与“庸俗文化”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在消费主义盛行的当下,艺术在很多时候更多是作为某种象征性的符号而存在的,这种象征性在资本和权力的共谋下常常会抽空艺术存在的事实。至于你说的如何“不迎合”民众的廉价方式,我想这需要艺术家解决对艺术条件和文化逻辑的认识,以及艺术家的批评和实践能力。当然,对于具体艺术家,迎合不迎合有时候只是一种个人的选择。
我们常常说“艺术反映社会”,但很少说“艺术就是社会”。如果我们将艺术社会存在的一种事实,那么,艺术就更能体现出其自主性。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不是走进艺术,而是遭遇艺术。我想,这种遭遇性与“庸俗文化”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在消费主义盛行的当下,艺术在很多时候更多是作为某种象征性的符号而存在的,这种象征性在资本和权力的共谋下常常会抽空艺术存在的事实。至于你说的如何“不迎合”民众的廉价方式,我想这需要艺术家解决对艺术条件和文化逻辑的认识,以及艺术家的批评和实践能力。当然,对于具体艺术家,迎合不迎合有时候只是一种个人的选择。
李强 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主任 著名艺术家
99艺术网:整个项目的推进施行有一个政府支持的背景,政府提供了哪些资源?谈谈您对这个空间未来的计划。
李强:这个空间实际是一个有政府背景的企业,也是重庆高科和我们(川美油画系)联合运作的一个空间。他们提供了很好的条件,经费、空间、一些管理人员。作为一个教学单位,他们把我们做不了的事情全部承接了,所以这个空间十分单纯,往后面走我想,这个地方是我们年轻艺术家、年轻学生的一个表演舞台。艺术家需要一个表演的舞台、一个空间、一个平台去区呈现去判断自己。所以怎么把这个空间做的更好,让活动更丰富,让更多的作品在这里呈现,是我们努力的一个方向。我觉得更重要的对我们教学单位来说,还是给我们学生一个观摩的空间,表演的空间。这里不仅做展览,还做讲座,今年一年我们做了十个展览,十个讲座。我觉得也是我们川美和重庆这个城市沟通的桥梁,交流的媒介。
99艺术网:展览呈现的作品形式丰富多元,油画系、版画系学生的创作灵感,媒介手段都令人叹服。您怎样看待艺术家的跨领域创作,或者说您怎样看待跨界艺术家?
李强:我们油画系的教学并没有界定于油画系这个名称,这是几十年前的一个划分。跨领域创作我觉得都是一个手段,然而手段是被使用的,表达才是最关键的。所以影像也好,装置也好,绘画也好都无所谓,只要适合于创作者个人的表达,这是关键。特别是这种空间具有实验性,所以这种实验性的表达更有意义。
九九 参展艺术家
九九:我回头看之前的作品,发现有些共同的特点:我在创作上十分单纯,要么是一根线的延续,创作过程没有计划,是随性和未知的。虽然有一定的空间限制,像今天的作品在布上的空间,但是这个作品最终如何结束,如何完成是没有任何界定的。《假如》一直书写公元的年数,从100年前开始写,最初的想法是文明数字的历史连线。在这个过程中我在试着思考假如的文明、遇到的事件,思考关于人类的危机感。在《假如》中我加入了人性,我让人躺在画面上,勾出他的形,在单纯的元素上传达两个事情:时间和人。对人来说,生命和时间是平等的,每一个生命只有一次,而时间的速度无论长短,无论你活多少年,它对每个人是一样的。我认为作品是艺术家和观众需要共同思考的东西。特别是我自身的创作,不是我作为艺术家将我得出的答案献给大家,我想和观众一起思考,产生问题。
99艺术网:为什么最近的作品开始出现人物形象,开始探讨人性的问题?
九九:之前的作品一般没有人物形象。最近发生法国发生了恐怖袭击事件,但是我回头思考整个过程,就西方世界的意识形态结构来说,这是恐怖袭击,但是这到底是什么事件?本质是什么?这个事件可能不是我们处在今天的文化背景中定义的那样,我们需要自己去思考。
《假如》 99 绘画装置
郑菁 参展艺术家
郑菁:这是一个整体的作品,是一个牛的项目。我跟屠宰场签了合同,包括我给牛最后做的道具,展出的只是这个作品的局部,都是记录死亡时间。这些视频把牛的死亡时间记录下来,其中一组是我将牛生命消失倒地一瞬间的时间拉长,取名叫《最后的舞蹈》。
99艺术网:中央美术学院博士李笑男曾经探讨过当代意识如何在中国影像一书中呈现的问题,归纳的第一点就是:强迫性重复于创伤。这也是中国影像艺术呈现的一种方式,代表作有张培力《30x30》、朱加《门》《大衣柜》。你的创作是否受到他们的影响?
郑菁:我认为这只是个体艺术家的认知,跟我没有太多联系。我的创作有自己的脉络,这是在北京发起的一个项目,展出的只是中间截取的一个视频部分。整体作品视频很多,还有材料装置,有纸本,也有文字,这也是我对生命的一种思考。
《4′47″》 郑菁 双视频
郑菁作品
李丽 参展艺术家
李丽:一次我去日本驻留,看了很多日本电影,我让周围认识的各个年龄阶段的人推荐他们印象最深刻的日本电影、动画、综艺节目。之后我找到片源,把声音单独拿出来,不要画面,同时过滤到不需要的音频。让后将这些音频整合成6个,现场听到一个喇叭中播放的可能是3到4部电影的叠加。我选取的都是女性的话语,都是肯定句或否定句。我不太懂日语,根据字幕做的剪辑。实际上这个片子剪完播放的时候,对我已经没有意义,我已经听不懂我的作品。它是纯粹的一个声音,或是噪音。
《空》 董勋 数码照片
《三段剧本》 窦玉龙 装置(局部)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结语】
“临时性事件——作为事实而存在的艺术”对日常经验的消解重构,对偶发事件的呈现处理,带给我视听感官上的愉悦和惊喜,但同时剩下更多的是思考:当跨界、跨领域创作成为一种习惯,今后的当代艺术展该如何定性?在自媒体时代,在文化高度普及的今天,当大众参与艺术意义构建时,艺术史该由谁来书写?等等。片面追求艺术的阐释,跳过存在的事实而寻求意义或许正是大众无法真正理解艺术的原因。正如艺术家99在本次展览采访中所言:“作品是艺术家和观众需要共同思考的东西,重要的不是答案的呈现,是和观众一起思考,提出问题。”
编辑:孙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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