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后的马特拉城堡

　修复前的马特拉城堡

也许大家对于前两年那位热心的西班牙老妇将教堂里的耶稣像描成猴子的故事还记忆犹新。自此以后，西班牙小城博尔哈的这个不知名教堂便成为了热门旅游景点。

在西班牙，关于文物修复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近日，西班牙南部的马特拉城堡（Matrera castle）又成了争议焦点。它先是被当地居民、保护主义者和网友大肆批评了一番，继而又获得了建筑网络媒体Architizer A+大奖。

马特拉城堡建立于公元9世纪，过去一千多年，它伫立在安达卢西亚地区的山脊上，经受住了摩尔人和基督徒的交替攻击。1985年，这座私人拥有的城堡成为“国家地标”（national landmark）。2013年，因为浸水的原因，这座年久失修的城堡发生了部分坍塌，修复工程也随之进行了改变。

附近的比利亚马尔廷居民本期待着为期五年的修复工作能够恢复城堡往日的荣光。然而，他们发现，山脊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立方体，而原本作为城堡残骸的石墙，像装饰物一样，被镶嵌在立面之上。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尽管这项修复并没有花到公共资金的一分一毫，马特拉城堡的新面貌依然引发了当地居民和西班牙保护主义者的激烈抗议。批评者称之为“可悲”的修复工程，遗产保护组织Hispania Nostra则称之为一场“灾难”。

西班牙媒体La Sexta频道采访当地居民时，一位男士表示：“他们搞砸了，他们应该找修复专家，结果找来一个工程队。”

“很明显嘛，西班牙人做修复总是能越做越糟糕。”推特上面的评论更加刻薄。

在西班牙，遗产保护常常成为争议话题，并撩拨到当地人的敏感神经。2002年，马德里的开发商推倒了圣伊西德罗（San Isidro）的故居。8年前，经过20年的法律纠纷，西班牙最高法院裁定，巴伦西亚小镇萨拉贡的圆形剧场被过度修复了，应该恢复到原本的遗迹状态。

不过这一次，修复马特拉城堡的建筑师自有道理，“我们不应该根据一张照片就对整个工程指手画脚”，他表示。

“针对修复，我们有三个原则，”主持此项工程的建筑师Carlos Quevedo向媒体透露，“在结构上加固处于危险中的元素；将新添加的部分和旧有的部分区分开来；恢复原本建筑的体量、质感和色调。”

如果说，建筑师自恃秉承了修旧如旧的原则，那么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案例不再是那只被描成猴子的耶稣，而是意大利米兰恩宠圣母堂的《最后的晚餐》。意大利人花费了极大的努力，将之修复得斑驳不堪，但是身处现场，观者依然会被斑驳的画面所感动，因为，那仅存的鲜艳的部分，依然是达·芬奇的真迹。

当然，建筑与绘画有所不同，因为建筑的修复还要考虑未来的功能性。

英国《卫报》评论人奥利佛·维恩赖特（Oliver Wainwright）揣测说，马特拉城堡的建筑师或许是参考了大卫·奇普菲尔德为意大利米兰斯福尔扎城堡所提交的修复设计，在电脑设计稿中，建筑师用白色的物质将城堡毁坏的部分加以补足。但是，评论人提醒读者，这里的白色部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会选用更加和谐的材质，不会显得如此突兀。例如，2013年获得英国斯特林奖的阿斯特里城堡（Astley Castle）修复工程就是新旧和谐交织的结果。

上世纪80年代以来，英国有很多旧建筑在开发过程中被留下一层表皮，最后，成为新建筑的“死亡面具”。与之相比，马特拉城堡修复事件也不算特别触目惊心。

上周，争议事件以大反转作为结局。修复工程获得了建筑和修复类别的“全球Architizer A+奖”。Architizer是一个网络建筑类的社交平台，该奖项拥有300位专家评委，包括荷兰建筑师雷姆·库哈斯、乌拉圭建筑师拉斐尔·维诺里等人，均为现代建筑领域如日中天的建筑师，后者为伦敦设计了形如“步话机”的大楼。

所以，马特拉城堡的修复会引发一场新的潮流吗？传统主义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