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寄——齐白石的手札情思展”时,将齐白石的珍贵而脆弱的手札制作进ipad,方便观众随时翻阅
当人类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新的传播手段的确是层出不穷。继网站、短信、博客、微博之后,微信仿佛在一夜之间,不仅成了人们爱不释手的“新游戏”,更成为一个即时发布、即时回应、操控性很强的个性化“新媒体”。那么,美术馆如何与这样的新媒体亲密接触,解决自身问题,增进与观众交流,提供更完善、灵活、便利的观众体验,的确是一个新课题。
首先,数字化媒介的出现无疑给美术馆的宣传和信息传播提供了更多可能性。网络社交平台的流行,使得美术馆在与公众交流、增加黏度方面更加便捷。如今,几乎各大美术馆都有自己的微信公众号和服务号,不但能够在开展之前和展览期间推送信息,还能在日常定期发布与美术馆、艺术家、艺术作品相关的信息。这些信息可以确保传送到每个用户的手机上,提高了宣传的针对性和有效性。对于一个展览而言,哪怕是陈列展,总有闭幕的一天。受时间、地点等因素的限制,真正能够进入美术馆参观的人总是十分有限的。通过对展览内容的深度挖掘,许多美术馆推出手机端的在线看展。观众只要拿出手机,随时随地可以看到展览的面貌。
数字化的技术除了给我们带来更便捷的体验之外,对展示、传播也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譬如,手稿、文献、手卷、册页等的陈列,一直是不好处理的问题。在展览中,无论是一卷老书,还是一本日记,其中往往包含了丰富的历史信息,只有观众亲自动手、仔细阅读才能领会。但这样的文献又极为珍贵,不可能让每个观众动手去翻阅。这种情况下,数字化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案。通过高清扫描和数字化处理,展厅中的几台平板电脑就可以满足观众的需求,不但能让感兴趣的观者逐页阅读,还能在重点部分标记、注释,帮助观众更好地理解文献内容。
以此类推,中国古代的卷轴、册页、印章等,都能通过类似方式实现陈列的新突破。在传统展览中,一幅长卷往往限于展厅、展柜的空间大小无法全部展开,一些珍贵作品只能放在展柜中与观众隔绝,很多精彩局部、题跋、印文等并不能够真正看清。进行高清扫描并数字化处理后,观众通过展厅里的触摸屏电脑甚至个人的手机就能清晰地看到作品的每一个局部,看到留存在作品中几代人的题跋。这不但提高了普通观众的观赏质量,也为专业的美术史研究者提供了更多便利。
实质上,数字化技术的运用不仅改善了美术馆的传播质量,也改善着观众的观看方式和观展体验。一个展览,特别是学术性较强的展览,往往需要大量文字来解读展览理念等。但过多的文字不仅会占用有限的展线,也会影响展示效果,在实际操作中并不容易处理。随着数字技术的进步,以前展厅中的大段文字,现在只需一个小小的二维码便可轻松取代。除了宏观层面展览的整体虚拟化以外,数字技术也在具体的展陈方式上弥补了传统实体展览缺乏互动性、过于刻板的问题。去年台北故宫博物院举行“神笔丹青——郎世宁来华三百年”大展时,拿出一个单独的展厅设置成数字展厅,将郎世宁作品中的花鸟动起来,让观众走进去,现场趣味盎然,甚至成为孩子们的乐园。北京故宫博物院与中央美术学院联手将镇馆之宝《韩熙载夜宴图》进行了一次数字化“变革”,不仅通过数字技术将其中的人物动态化,更可建构互动,和真实的演出相呼应,从而把虚拟世界与现实感受结合起来。
美术馆的“数字化生存”已成为一种既定事实。它给我们带来了美术馆与观众的新时代,可以用三个“更”来总结,即“更细节”“更丰富”“更长久”。所谓“更细节”,就是指可以对作品观看得更深入,包括画面的每一个肌理,甚至纸的立面效果;“更丰富”是指可以提供与作品有关的大量信息,甚至从人类学、社会学等角度对作品的分析以及大量的相关资料;“更长久”是指观众可以24小时关注美术馆的展览以及作品,甚至展览在结束之后,还可以作为一份资源得以无限利用及延展。
的确,21世纪的今天,新的技术与思维方式在改变人类的生活,也在改变着美术馆中作品与观众的关系,改变着美术馆与受众的关系,如何更加深入、有效地利用数字技术服务于美术馆事业的发展,是每个美术馆人需要不断思考的问题。
(作者为北京画院副院长,北京画院美术馆馆长)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