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波点、无限镜屋，当这些元素汇聚到一起，立刻指向深受中国观众喜爱的艺术家——草间弥生。

去年国内多个城市曾出现假借草间弥生之名举办的展览，艺术家在遗憾之余也采取了法律手段维护权益。现在，真正的草间弥生展终于来到中国。3月7日，“草间弥生：爱的一切终将永恒”在上海复星艺术中心开幕，以40余件媒介多样的代表作和新作，巡礼草间弥生的经典艺术元素。

草间弥生的“现在进行时”

其实早在2013年，上海当代艺术馆就举办过草间弥生的大型展览，当时呈现了100多件作品。对于六年后的又一次草间弥生展，复星艺术中心展览总监端木霞子告诉记者，最大的亮点就是呈现出了草间弥生的“现在进行时”。

已经年近九十的草间弥生展现出惊人的创作力，在派出团队三次考察复星艺术中心后，她对这座“会跳舞的房子”产生浓厚兴趣，并为其量身定制了多件大体量特定场域装置作品，这也使得“爱的一切终将永恒”成为一场独一无二的展览。

端木霞子说：“我们（这个展览）最重要的就是展现一位将近90岁的艺术家还在不断地突破自己，孜孜不倦地重新定义自己，我觉得这是整个展览的精神。”

观众将经由一条题为“隐匿的人生（2019）”的小径开启观展之旅。这条小径蜿蜒于展厅内，从墙面到天花板都镶嵌了凸面镜，每面镜子代表一个波点，成倍递增地反射观众、建筑和周遭环境，激发人们重新审视自我与世界的关系。端木霞子表示：“艺术家希望她的作品可以跟建筑有共鸣，可以共舞，她的原话是sing with the architecture，所以我们付出了很多努力实现她的想法。”

复星艺术中心的建筑由英国建筑设计事务所Foster + Partners和 Heatherwick Studio联合设计，建筑外观最大的亮点即三层金色可转动幕帘，融合了中西文化元素，既如中国古代冠冕，又似西方竖琴。幕帘每天四个时间配合音乐定点转动，宛如一座“会跳舞的房子”。为了让建筑和作品有机结合，“隐匿的人生（2019）”小径特意将窗户的位置留出，让幕帘及其移动变化反射到凸面镜中，变成完全不同的空间。

草间弥生的装置消弭了观众与作品的界限，邀请观众与作品直接对话，感悟艺术家的内心世界，并融入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无限镜屋系列，本次展出了“一大一小”两件镜屋装置。小型的“我要亲眼见证内心”位于“隐匿的人生（2019）”小径中，这也是艺术家首次将镜屋放置在另一个装置内。从六边形镜屋的小窗窥视内部，沉溺在镜面反射的变幻光影中，可以感受到“自我消融”的瞬间。占据整个展厅的“无限镜屋——我永恒的灵魂熠熠生辉（2019）”则令观众置身于无数镜面之中，空间在镜子的反射中无限延伸，时间感、空间感与自我的感知都在这个环境中逐渐消融，从而激发观众对内与外、宇宙与自我的观照。

“无限蕴藏的波点希望将永远笼罩宇宙”则打造出一片具有迷惑力的“波点丛林”，覆盖黄色波尔卡圆点的茎状装置相互缠绕、交错，填满高达六米的展厅空间。这种具有强烈感染力的图案可见于草间弥生1990年代的绘画作品，本次展览中首度以三维形式呈现，带来极具冲击力的视觉体验。

爱的一切终将永恒

草间弥生亲自将展览命名为“爱的一切终将永恒”。端木霞子表示，其实永恒是草间弥生一直探索的母题，而爱与和平是她希望从心底里传达出来的讯息。

痛苦与自我疗愈贯穿草间弥生的生命。自童年起，精神疾病带来的幻觉、幻听就一直困扰着她，而她选择用绘画来抵抗内心的恐惧。在压抑的家庭环境和母亲对艺术梦想的阻挠下，年轻的草间弥生远走美国，很快便闯出名气，但多次经历“艺术剽窃”也让她失望沮丧。而精神恋人的病逝，又给草间弥生带来沉重的打击。最终，她在1973年回到日本住进了精神疗养院。

几十年来，草间弥生仍然在不断创作，对艺术的爱帮助她自我疗愈。“她不止一次地在访谈中讲过，是艺术帮助她活下去，所以她也希望把她的这种小爱传达给所有的观众，她是用这样的精神去创作每一件作品。我们从她的人生经历当中也可以看到，她在幼时经历过战争年代，所以对她来讲，和平也是一个一直以来非常期望的东西。”端木霞子说。

在沉浸式的装置作品之外，“我的永恒灵魂”系列画作提供了接收草间弥生爱与和平讯息的另一种方式。这个持续了十年的系列目前已有550张画作，足见草间弥生的勤奋与高产。本次展览选取了不同时期的作品，一幅紧接着一幅填满空间，全景展示了该系列作品迄今为止的完整衍变。

在创作“我的永恒灵魂”系列时，草间弥生平放画布，持续不断地将脑中浮现的图案重现于画布之上，一气呵成几乎不再做任何修改。作品底色鲜艳，将具象元素与其早期艺术主题相结合，波点和网状图案反复出现，原生生物形状和蕨类植物图案随处可见，各种色彩耀眼夺目。

晚年对早期创作艺术主题的回归，是草间弥生对追求艺术本质的还原，也是艺术家对宇宙、人生和广义自我在当下的感悟和思考。一如草间弥生所说：“欣然接受心灵中涌现的爱、和平和宇宙的信息，继续创作深切感怀生命的作品。我相信，我在作品中倾注的关心与兴趣会变成一种奇妙的生活经历传递给所有人。”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