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nst Ludwig Kirchner，Artillerymen, 1915.

上面这幅名为《炮兵》（Artillerymen，1915）的作品作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作者为德国表现主义社团“桥社”的代表人物之一的恩斯特·路德维格·基尔希纳（Ernst Ludwig Kirchner，1880-1938）。基尔希纳积极地探索现代绘画的新形式，并注意把握人物的时代心理，特别是一战期间，创作了很多反映战争残酷、人类心灵创伤的作品。不过，当纳粹上台，希特勒将意识形态的管控延伸到文化艺术领域时，基尔希纳的作品被划入“堕落艺术”的范围。在经受了作品被毁、人格受辱之后，基尔希纳选择了饮弹自杀。

这幅作品的命运相当多舛。一百年来，它已经几易其主。最早，这件作品被一个名为阿尔弗雷德·弗莱希特海姆（Flechtheim）的犹太人所有。1933年，当他为了逃避纳粹的迫害而准备离开德国时，将作品交给了他的侄女，而后者则在被送往集中营的前一天晚上选择了自杀。

1938年，纳粹党成员科特·费尔德豪瑟（Kurt Feldh?usser）得到了这幅作品。1945年，他的母亲将之交付给纽约的魏厄画廊（Weyhe Gallery）。1952年，一对夫妇买下了它，并在四年后将之赠予纽约当代艺术博物馆（MoMA）。1988年，为了换取别的作品，这幅画作来到了古根海姆博物馆。

2018年，古根海姆博物馆将《炮兵》归还给弗莱希特海姆的后人。这是基于1998年在华盛顿会议上对大屠杀时代财产的归属问题的决定。而古根海姆博物馆的馆长理查德·阿姆斯特朗（Richard Armstrong）表示对作品的处理方式“非常满意”。

《炮兵》在归还后被所有者送到纽约苏富比拍卖。挪威的储蓄银行基金会（Sparebankstiftelsen）以2200万美元的价格竞得此作。17年来，基金会一直在低调地购买艺术品——不为别的，只因挪威的各大博物馆资金预算不足，它便肩负起了为它们购买艺术品的责任。《炮兵》被奥斯陆的国家画廊收藏。不过，由于画廊将要搬迁到2020年才开馆的新的国家博物馆，《炮兵》将会被出借到丹麦的国家画廊展出一年。

储蓄银行基金会的策展人表示：“与其让这幅作品放在奥斯陆的仓库里，不如‘开心’并‘骄傲’地让它在丹麦展出。”

基尔希纳的《炮兵》是基金会购买的最贵的一件作品。基金会专注于现代艺术的收藏，比如德国表现主义、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等。基金会的所有艺术品会出借给挪威不同的博物馆，每十年签约一次。最近购得的其他艺术作品还包括马克斯·恩斯特的《森林与太阳》（F?ret et soleil），此作永久出借于赫内昂斯塔德艺术中心（the Henie Onstad Art Centre）。

Max Ernst, Fôret et soleil, 1926

基金会目前收藏有12件德国表现主义作品，其他的艺术家还包括埃里希·黑克尔（Erich Heckel）和卡尔·施密特-罗特鲁夫（Karl Schmidt-Rottluff），他们也都是“桥社”的成员。基金会的策展人表示，挪威的公共收藏中并没有德国表现主义的相关作品，但它们又与挪威的现代艺术发展息息相关——“挪威大艺术家爱德华·蒙克是德国表现主义的先驱，而到了1930年代，德国表现主义又对挪威年轻一代的现代主义者造成影响。”因此，让公众能接触到相关作品是至关重要的。

如今，《炮兵》已经前往丹麦展出，它将在2020年回归到挪威人民的视野当中。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