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关键是我们的文化选择方面出了问题。换句话说,我们对文化的辨识度很低,或者这个社会从来没有自我要求,也没有去增大我们文化的路径和方向,今天才发现我们一直在统一的文化诉求里寻找社会发展的方向,问题是当商业高度化之后,需要文化和商品之间的重叠度并放大,而抹去了文化产品和日常消费品的区别。这是分不出这之间的“区别”,整个社会就进入了一个完全服务于商业的轨道,连文化产品也无法找到文化散发的力量,而只是作为消费的快感,因此,在文化的消费过程中,我们只享受到物质的属性,并没有在文化产品上强调它的文化属性,形成了一种商业趋同,最后所有该培养内在文化原创精神的土壤最后都最大程度的去文化,因此整个社会形成了文化抽空状的结构,因此社会问题四起,道德沦丧,底线突破,精神迷失,信仰缺失等等,都被连锁的带起来了——这就是当下整个社会因为这些年文化链接信息出现了断裂与丢失,因此,我们形成了文化的隔膜,这就是今天我们面临的尴尬处境。于是整个社会围着文化团团状,这就是具有五千年文化泱泱大国的文化现时境遇啊!正不知道整个社会对如何形成新的文化并不明确,其结果分不出差异,只能做成产业模式,因此所有的东西最后衡量标准就是商业化。这就是我们目前社会的病态结构,投射到文化上就是乱了套,就是病急乱投医,就是整体上hold不住。
四处着火似的催生的文化产业,我的理解是国家希望把文化做成菜篮子似的惠民工程,但是问题是文化是一种内在生成的东西,而不是像果蔬市场那样,你哪种缺维生素了,就可以选择到对应的市场采购果蔬来补充。但是文化很难定向来补充一个人所缺失的东西。我之所以谈这个问题,就是希望大家注意到“大芬村”做的是不是一种文化产品?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它跟果蔬没什么区别,那么再谈“大芬村”模式的时候,应该忘记它是文化产品的身份,因为它实际上跟文化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更应该考虑到商业产品的定位以及转型的问题。这个角度非常好理解,因为由一个一个作坊发展起来,最后全村变成产品全产业链,解决一批人就业的“大芬村”模式是农村城市化的一种模式,比如大禹村,比如华西村,甚至现在的宋庄模式都是农村经营模式效应突出,而被放大成一种特殊现象的典型。我们从这些发展路径不同的农村看到。因为解决就业在中国就是一个大问题,“大芬村”拓展了农民工务工的方式,我觉得仅就这个层面上看,它的积极作用要大于它目前被常规讨论的弊端。我觉得你不用去苛求“大芬村”为什么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你应该多像有关部门问问,为什么中国其他农村不能像“大芬村”“沦落”到这个样子——如果每村都能有所作为,可能今天我们讨论的不仅仅是“大芬村”,而是中国其他农村怎么了?这才是我们文化的基础和价值的社会参数。“大芬村”走的是农民路线,而不是文化人士纸上谈兵的路线,摆脱了各位文化产业天才们,请给“大芬村”自己做主的命运,而不是规划的“原创”,乌坎村的相对意义你懂的!
如今大搞文化产业,如果没有创新的思维,我想这是一场初期兴奋,中期迷惘,后期找死的方式,将加速每个人对这场文化大跃进全景式开发的恐惧心态。如此强调文化的意义,从某种程度上看,强调的可能是一种文化暴力——这就是这一轮文化产业风暴看似美丽壮观,实质藏匿着巨大风险。也就说,不能像没有文化的地方硬要打造出文化,诸如干预“大芬村”,诸如出现争夺西门庆故乡之类的新闻等等,都投射了我们在文化感知上的麻木,以及疯狂的文化商业化心态。
(作者系中国艺术新闻周刊主编)
【编辑:汤志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