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城:击鼓传花——三峡背后的中国资源传销 2012-05-23 10:53:19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陈家刚 点击:
当国人不具备现代性的时候,实现现代化的所有努力都是一句空话。我要说的是。当实现强国梦的途径变为传销之路。那么,实现了的世界就是一座雾城。

在下游的武汉,你感觉整个城市都在吃喝玩乐 。全城最漂亮的房子都是豪华餐厅,如果不订座,就吃不上。根本就不像刚在汉正街发生了大火的城市。我好奇地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讲三峡在上,存了那么多水,如果万一发生了意外,武汉就不保了。哦,原来是这样。三峡是悬在湖北人心头的堰塞湖。怪说不得武汉有那么多棚户区,有人在环境这么差的地方经商。虽然,上有九头鸟,下有湖北佬,但九渠通汉又不能阻止不了对全国供电不到2%的三峡大坝的建设。不吃喝不捞钱又能做什么呢?有道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有对明志:心在荒村听雨,人在名利行走。不能想象,在汉正街这么环境差的地方,也有大生意。如今,传销术和成功学大行其道。这两个东西都有两个共同的特点。一是崇尚“快”。快速发财,快速成功。二是宣扬“捷”。希望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成功。然而“快”和”捷“都是有后果的。只是把这种后果传销给了别人,使人失去人性;传销给了环境,形成始终挥之不去的”尘雾“。这种雾是意识形态的雾,是人为的盲目开发资源形成的雾,是世界工厂迅速扩张所造成的污染之雾,总之就是问题之雾。

 

现在,经济危机来了,付出这样大代价产生出来的廉价货没人要了。是否能转变一下经济增长的方式,是否能变”中国制造“为”中国消费“。是否能变“经济增长”为“文化增长”。对西方人而言,是看不懂的中国经济。对中国人而言,是看不懂的西方社会。我所做的无非扒开这些笼罩在中国社会的云雾,留住雾的宿命,挥去暂时的希望,去逼近形成今天的历史烟云。

 

在这次拍摄《雾城》之前,我拍摄了《三线》,《病城》和《风月》。它们分别反映了老工业,城市病和女人的问题。这次,一个《雾城》将前面三个题材要讲的问题都讲了。雾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串起了许多相关的城市,并使这些城里的人的心态产生异化,没有理想,只有欲望。而片中的女人正是隐喻这种欲望的符号,通过拍摄这些女人,进而去反思这些女人所处的工厂,城市和库区存在的历史意义,达到一种视觉上的假想。也就是说让欲望和实现欲望的过程和代价处于同一画面上。这本身就是一种矛盾。这种矛盾性和复杂性本身就是后现代主义的一种典型手法。你想,整个中国都在搞传销。我们把对政治的狂热转化为对经济的宗教。国家处于传销金字塔的顶端。它使神圣和正确的,使社会财富的集大成者和经济宗教的制造者。我国的GDP每年以8%到十几的增长。但不要忘了,我国的财政收入却以百分之三十几的速度增长。各省市和中央是中层。地方,民营企业处于下层,而底层当然是老百姓了。他人就是地狱,存在主义哲学家沙特所讲的这个道理用在今天的中国传销上是再适合不过了。而代价呢?自己只扫门前雪,哪管别人瓦上霜。由此产生的环境污染,人性异化也就像传销一样,一级一级往下传,传到最后就没人管了,变成了公共垃圾。而雾就是这种公共垃圾的象征。《雾城》就是来描述这种中国传销的一个视觉寓言罢了。

 

珍珠和符号

 

我设定了一个符号,就是由几个女孩构成的戏剧。将这个概念置入在一个现实之中拍下来,就形成一个有细节的“假现实”的影像。或者称虚拟的真实,超现实。人们往往比较容易对那些形式上反常规的摄影方式形成认同。或者对那些制造出来的,没有细节的符号照片有偏好。我认为那不是方向,我认为这样的艺术走不远。今天,艺术的标准样式已成为一种流行。但新的艺术一定不是这种流行,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它样子出现的时候一定“不像”,一定与我们已经习惯了的艺术审美有距离,这样它才能走得远。艺术处于历史的乱局之中。于是只有一条路好走。就是对符号不断地练书法,练出与他人不同的“绝活”来。再罩一个所谓的概念,就成了。因此,目前的中国艺术很难具有历史学,和社会学的价值,很难站在全球的高度来看问题。几乎所有的学术访谈都很少涉及公共知识分子的立场,却是大量的个人经历和内心反思。那么,我们是否能在社会中汲取营养,或者把自己的意志的符号置于现实的乱局中呢?这次的拍摄就好比是一颗珍珠的形成过程:将一粒沙置入贝壳之中,使贝壳不舒服,便分泌出一种黏液,将沙子包裹起来,越包越大,最后形成了珍珠。当然,还需做的一个工作就是需用艺术哲学来描述这个“珍珠”,使之有学术价值。但我们这次的“珍珠”是人工合成的假珍珠,就像在传销里一样,传销术里有一个基本手法,就将一个假产品的价值无限放大,用来承载每一级传销人的发财欲望。其实每一级击鼓传花者都明白它是假的,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则会把这个谎言也传销下去。这就是传销术对于人性的扭曲。反观当今中国的方方面面,也包括文化领域,不是都在搞传销吗?

 

击鼓传花

 

在中国人的记忆中,击鼓传花是儿时都玩过的一种游戏。玩法是这样的,有一个背对大伙或蒙着眼睛的击鼓者,玩游戏的人围坐一圈,人数七八个、十个不等。只有一朵花,用来大伙传递的。随着击鼓声,花从一个人传给下一个人,直到鼓声嘎然而止。这时花落谁家谁就将受到惩罚。当然,游戏的惩罚有时是罚跑一圈,有时是唱一首歌。然后再重新开始。我用这个游戏再比喻中国传销,既形象又戏讽。基辛格曾经说过,谁掌握了石油(资源),谁就掌握了国家;谁掌握了粮食,谁就掌握了人类;谁掌握了金融,谁就掌握了世界。那怎么掌握呢?就是搞传销。美国掌握了世界石油的期货市场,就掌握了石油的金字塔顶端。而下端是产油的和日益扩大石油消费的发展中国家。 他们需要钱去参与这个游戏。只有向西方人借货,使西方的金融业空前地发达,随着金融的利率和衍生品的不断增多。处于下端的人民债务越积越多,能还的只有资源和粮食。而粮食呢?粮食需要增产并提高质量,那就只能去搞转基因粮食。而全世界转基因粮食的专利又控制在美国的四家大公司手里,你要搞就必须付高额的专利费,由此反复。资源、金融、粮食轮回传销,反正西方都处在传销的顶端。好处他们都拿了,却把战争、负债和饥饿留给了发展中国家,包括中国。由此看来,这次世界经济危机的爆发,也是世界传销的一个真实后果罢了。可以预言,既然经济危机来了,最后解决经济危机的办法也是用传销的方法。就是说,危机本身是解决不了的。所谓的解决无非是将危机美国和西方传销给了不发达国家。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这场经济危机的最终受害这是那些出卖资源的落后国家。不久的将来,美国和西方胜利地宣布:经济危机结束了。而中国呢?为了所谓的内需将建一座又一座的三峡大坝,悬在我们上空的酸雾越来越浓……

 

德国心理学家博尔温·班德洛说,人类的文化成就之一就是“人们不总是直接使他们的需要得到满足”,人的大脑当中有一个“酬劳系统”。这种酬劳系统通过大脑内部的“内部吗啡”去刺激“幸福激素”的分泌,正常人的“酬劳系统”稳定的运作着,使他们能在本能和克制之间保持平衡。但被传销术洗过脑的人,具有“边缘性人格障碍”的人,酬劳系统达到满足的阈值要比正常人高的多。他们“不能忍受酬劳的延后。他们随时随地都要幸福的感觉”于是屈服于自身本能的诱惑,通过滥交、吸毒、暴饮暴食、自残、残他等形式使自己的幸福荷尔蒙迅速得到增加。看我们今天的中国,以及不发的国家,不是到处都充满了这种人格的“古惑仔”吗?他们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不管他们披着何种外衣,做的是我们不敢做也没能力做的事。他们达成了我们人性恶的愿望。因此,成了偶像。这难道不是西方人希望看到的结果吗?记得有一位哲人说过:当国人不具备现代性的时候,实现现代化的所有努力都是一句空话。我要说的是。当实现强国梦的途径变为传销之路。那么,实现了的世界就是一座雾城。

 


【编辑:王厚发】

表态
0
0
支持
反对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