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沈勤”当代水墨艺术展研讨会 2012-06-12 17:24:43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点击:
艺术家沈勤生活在当代社会,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自觉的还是无意的,跟当代的这个潮流或者主流是一个相对隔绝的状态。在现代,这个隐的方式还是值得推崇的。

另外一个就是说,我们一直说的这个笔墨的书写性,沈勤也避开了。他不要,我觉得这都是非常重要的。我们认为离了书写性,中国画就不行了,他也把书写性去掉了。书写性去掉,我觉得最彻底的就是徐冰和谷文达。谷文达前期还有书写性,后期就没有了。包括他的这个作品《石碑》,没有书写性了。徐冰前期是观念,后期也还是用文字作观念,他不用书法的书写性了。为什么?书法的书写性实际上比西方的现代主义整整折腾了一百年。我们老认为你自己的书写性必须自己去做才承认,其实这个书写性在欧洲被折腾了一百年了。文化是流动的,不是因为你自己对你的文化不进行现代性的展示,然后这个文化就永远停止在这个地方,就是你中国的。不是的,这个文化是流动的,是世界的。米罗做的非常好,苏拉热,做得非常好,这些人都把中国的书写性换了很多种方式。但是我们研究的就一直停留在一定要中国人自己做,中国人不做呢?你外国人做的是不算的。所以这都是一种我们认识自己的传统和认识现代性的时候出了问题。

 

沈勤我觉得他通过85以后他又退回到中国的传统,但是这种退回和南京的新文人画毫无关系。他的画中确实有石头,但是他不是新文人画。新人文画是纠缠在笔墨神气里边,这里面玩的比较好的是朱新建。就是说他这里含有笔墨神韵,但是他有他的感受,所以我觉得沈勤的意义在于:第一,他没有按照五四以来这样一个对中国文化的革新或者革命作出一个新中国画,他没有走这条路。第二,他也没有回到笔墨尘世里。

 

刚刚接着殷双喜说到上海的这个事情,外国人对中国文化所谓的了解是肤浅的,肤浅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的介绍是错误的。我们现在可以翻开主流的报纸,你对自己的中国文化要走向世界。中国文化的产生原本就是个人的,它是一个非常个人化的东西。本来这个个人化的东西他应该自由的存在,但是我们的媒体、我们的宣传让他走向世界。所以外国人就觉得你怎么走向世界了呢?这个东西很个人化,你怎么走向世界了呢?好,我暂时说到这儿。

 

铁杨:三言两语,我是河北人,面对河北的城市有这么一个画家沈勤,我必须说两句话。因为我们都是河北人,但隔行如隔山。因为我是画漆画的,沈勤先生是画水墨,属于中国画一类的。但是我有一点感想,必须在这里要说两句话。

 

我想不管是西画也好,中国画也好,或者是写意也好,工笔也好,画家首先要考虑的一个问题,观众在读你的画的时候,一定要给观众情绪上一点儿东西,我觉得这是一个画家考虑的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或者你给观众一点儿兴奋,或者是冲动,或者是畅想,或者是联想,或者是你给观众一点儿安静,或者一点儿抚慰。抚慰什么呢?抚慰你的灵魂。让你得到一点儿看不见、摸不着的真实感。这是我对沈勤先生画的一点儿突出的感觉。他给了你安生,给了你看似是一点儿虚无的、虚幻的,但是又是看不见摸不到的一点儿真实。这是我突出的一点儿感受。

 

有些虚幻,就是虚幻来虚幻去,他给你还是看不见、摸不到的一些东西。他这个能摸到,能触摸到,这是我觉得非常可贵的,艺术家能有这点追求,而且能够达到这样的一个境界和程度,我觉得是难能可贵的。这是我第一点感受。

 

第二点,刚才有的理论家提到他画的精致。这个确实,太精致了。为什么能感到精致之处呢?他有技巧。看似无序的东西,他有游戏规则,所以我就想到,凡是艺术,不管是造型艺术也好,表演艺术也好,或者是其他一些建筑也好,你有规则,有游戏规则,有点儿技巧,有点手艺活儿在里面,我觉得有看头。相反,没有游戏规则,没有点儿技巧,没有一点儿规则,你很难称得上艺术。你观念再前卫,你再当代,再现代,你没有这点儿东西,那对不起,观众不会买你账的。他引不起一点那种真正的共鸣。就比如说:他画的那个线,他得画的再直吧。那么大一个东西哗的一下子,你得画的直吧?那些水墨你得一层一层的去交错、重叠,你得有一定的道理吧?你得做到恰到好处吧?这个东西是很难的。我们现在有好多画家不太讲究这个东西,我觉得这个是一个很遗憾之处。相反,我们的老一辈的画家是非常讲究这个的,油画怎么画呢?拿那个刀、拿那个豁,哪个地方应该用换刀,哪个地方应该穿插一下,哪个地方应该刮一下子,他非常讲究。国画当然应该更讲究。

 

因为我是个外行,我就不多说了。我突出的感受就是这两点。一个是情绪上得到了什么,一个是他画得很精致。谢谢大家。

 

费正:我看了沈先生的画,我非常喜欢。虽然我是画油画的,但是我看了他的画,我的启发非常大。他的画让我感觉到像是陶渊明种豆南山下,过的非常悠然自得的生活。他想画就画,不想画就出去转转,住在山区也挺好的,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他的画就是画得非常自然,我觉得他的画,画面非常简洁。但是他的精神内涵又特别的丰富,思想也很深刻,可以让人不断的回味。他继承了中国画的传统,又学习了当代艺术的特点。他对中国画的框架和中国画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积极的作用。我觉得沈先生的画展是很成功的,我在他这里也学到了很多东西。石家庄当代美术馆选择了他也是非常有眼光的。我现在正在做一个项目,就是用中国画的形式,用油画的方法来画,画面做的很大。我今天看了沈先生的画,受到了一个启发,要把画面画得简洁。这是我要感谢沈先生的一个地方。我就说这些。

 

冀少峰:今天非常高兴阿克曼先生他也来到我们的研讨会的现场。阿克曼先生一直在致力推动中德文化之间的交流。而且对中国当代艺术做出了贡献。那么,现在有请阿克曼先生。

 

阿克曼:我先讲一个小故事。我做过一个一个中国当代的水墨展览时候,在德国汉堡,汉堡博物馆的馆长给我回信的时候和我说,非常高兴办这个展览,我刚刚前面办了一个非常漂亮的中国画家的水彩画展。这个艺术家叫做沈勤。

 

这里当然有点儿可笑,他把沈勤的画看做是水彩画,这是一个比较普遍的误会。西方人看中国画常常觉得是符合西方的水彩,可是我觉得除了这种可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意义。这个馆长明白沈勤画的质量,他非常喜欢他的画。尽管他误会了是水彩,但是他明白这个画质量,这艺术的质量,所以我不完全同意刚才这位专家的观点。他认为西方人没法理解水墨画,看不进去,没法接受。确实是水墨画的系统对于西方人来说不容易理解。因为在西方美术史没有这种立场、这种系统。可是对于艺术的质量,一个懂艺术的人有他的标准。无论他懂不懂这个系统,他能理解和接受一个好作品的质量,这是第一点。所以我觉得你们一直在强调西方人没法理解中国文化,中国独特艺术的这个东西,西方人没法接受之类的话,这是不完全符合实际的一个看法。

 

第二,我觉得很有意思。我每次参加艺术论坛,我发现这个艺术家一有价值一有质量的话,马上就讨论到全国中国当代的文化的状况,中国艺术的状况。好像每一个艺术家在这种状况里应该起一种特殊的作用,或是有一种特殊的地位,很少谈艺术家自己。谈着谈着话就谈起了中国目前的艺术状况是如何如何复杂,我基本上同意王见的观念,在中国这种目前的复杂形势跟对历史理解的框框,有如此的误解、如此的不理解,或是很片面的理解是非常有关系的。我一个外国人来谈中国当代水墨画的大体感受,我就不谈这种纯粹的俗气的东西等等。我就谈这种所谓艺术传统。我对传统这个词我理解起来真的有点儿难。因为我一直都不理解你们谈的是什么传统,中国传统就是这么一个复杂的,里面有矛盾性的东西,你们现在连这种从西方   艺术拿下来的,也变成中国的传统。所以我根本不知道现在的传统是一个什么样的传统。可是我明白,大部分当代中国的水墨画是一个技术性东西。

 

他自己觉得有什么样的传统,我觉得对我来讲,对我一个当代的人,没有任何一种方式和对话。单凭我的力量,这种画描、山水什么的,我觉得这种东西有的质量好一些,有的地方差一些。可是总体来讲对我们来讲,完全是形式,是装饰品,我觉得没有任何意义。我了解,这是一种勉强现代化的水墨画,所以说我不理解他为什么用水墨,因为我觉得他们用其他的技术更合适。用油画或是别的什么都可以,比水墨画都合适的多。这种强调现代水墨的一种方式,我觉得比较无聊。因为我发现现在所有含其他西方艺术的比这个都强。很巧,我觉得,我发现只有很少人,像沈老师这样的一个人又这种水墨精神。对水墨有这种最深刻的理解,我觉得今天中国的水墨画领域,只有他自己完全能靠他自己的内在的生活的丰富,对世界的探讨和理解,只能靠这个。没有一个沟通和理解,这种说法和理解完全不同。有这种抗拒,有一种画家和观众沟通的空间都没了。所以今天的水墨只能完全靠自己,要看你自己是什么人,你自己的能力,你自己的内在的生活多丰富。你的能力多强,所以我觉得这是当代的精神的能手,当代水墨的艺术家极其少,很少。我们现在办这个展览,好不容易就找到了十个人。十个人当中当然也有沈先生。

 

季酉辰:我对沈勤很熟,因为有很多南京的朋友早就对沈勤很熟,但是交往也不多。虽然都是住在石家庄,来往也不太多,偶尔见见面。

 

见过沈勤过去的画,这次的画还是第一次看见,我觉得和过去还是有很大的变化。你过去主要是画人物,这次看见的是第一次看见,觉得很新鲜,而且这里有一个现象我是比较赞成的,咱们这次活动主要是找现代的水墨的理论家们。

 

刚才有的理论家也提到了沈勤是在回归,我是比较赞成回归的。而且我不光从沈勤的身上,还有从很多现代水墨画家的身上看到了回归。大家都在提到新文人画的时候,我觉得我是新文人画的一个发起人,但是实际上我对新文人画并不是很满意。也可以这么说,我是主张新文人画是一定要往前走的,但是水墨一定要往后走一走。这样的话会好一点。为什么呢?我有一个体会,我忘记是哪一年了,中国美术馆搞过一个展览,是一个收藏展。展览了很多中国的画。二楼或三楼展示的是外国的画,那时候还有毕加索的,不知道你们还有印象没有?我具体记不清是哪一年了。美术馆楼下是中国的,楼上是外国的很多大师级画家的画。看了后我就感觉,中国现在的很多画家的画感觉和楼上的很多画家的话是一脉相承。都是人家的东西,而我们自己的东西都没有了。这是很值得理论家深思的问题。就是说到底我们的文脉是什么,我们的脉络是什么,我们的现代派应该从哪儿走出来?是从西方走出我们的现代派,还是从我们的传统中走出我们的现代派。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我的观点认为:我们应该从我们自己的传统里走出我们的现代派。因为所谓的现代也好,什么也好,它就是一种审美的发展。

 

我当时开始为什么选中要搞新文人画呢?就是因为我认为文人画是中国传统绘画的顶峰,在审美上说他是顶点。如果我们要往前走,我们一定要从文化起步再往前走,这样的话才能走出自己的现代来,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现代水墨很多画家画的很好,当然我也很喜欢。但有一个问题是,怎么都感觉是在拿毛笔画西方的绘画,这个感觉大部分画家都是这个样子。就是在用毛笔在画西方的绘画,我认为这是非常没有前途的。

 

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郎世宁。郎世宁是在拿油画画中国画,他人在中国,他的绘画在中国画里是添加了一个新的品种,但是他拿油画画中国画对西方绘画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们反过来就可以说,我们现在好多水墨画家,有的可以说是大师的水平了,他要拿到西方去是非常有意义的,但可惜他在中国。拿中国的水墨画西方的现代和当年郎世宁拿西方的油画来画中国画一样,没有什么意义。当然,从艺术探索上来说肯定是有作用的,他对中国画的发展不能说绝对的没有意义。他肯定会有一定的作用。但是我希望像沈勤先生做的这样,水墨应该找一找他自己的根,往传统靠一靠。画文人画的应该再往前走,应该在审美上再有所突破,这也是应该突破的,这才有希望。现在中国画的问题是画西方的就是全盘西画,画传统的就完全古人那一套,这是最没有希望的。我觉得可能是比较难,把现代的东西跟我们自己连上,或者把我们自己的东西往前发展都是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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