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版 2012-09-10 16:04:02 来源:雅昌艺术网 点击:
我是学美术史的,进入历史以后,就会发现有很多“问题”在里边。美术史研究就是在以往的美术史的叙述之外,提出新观点,或者发现新史料。对于策展人来说,我觉得和美术史研究具有相似性。

体制内或体制外的合作都是专业和展览的知识对接上的选择

记者:其实谈到中国策展体制还有赞助模式这个东西有很多人问过您,包括王璜生老师也说中国不存在策展体制,因为什么东西都没有一个准则,他也希望构建某种准则。我们还是很想了解一下从您自身亲历的角度,从接触这个行业策展的自身感悟和经验来谈谈。可能这个行业也没有一个什么样稳定的状态,就以您的自身经验来谈吧?

刘礼宾:就我个人的经历来讲,好像每年我都策划一个比较大型的展览,再策划一个比较小的展览。大型的展览,比如说最早的“北方雕塑展”,还有后来的“798艺术节的主题展”,包括现在做的这个“雕塑中国”展览,背后都有一个机构在支撑。主要是因为你在这个领域之内曾经做过一些事情,他们就有兴趣找到你合作,让你去构建一个大型展览的构架,但也不是长期的合作。包括策划何香凝美术馆九大美院毕业生油画作品展,也没有固定的合作模式。也许就是因为大家觉得你在美院,你对学生比较关注,你对年青人比较关注,或者你研究过雕塑,研究过抽象艺术吗,就会来找你,是这样一种情况。

除了这种情况外,还有一些比较小型的展览,是画廊,或者是艺术家自己来找你。原因是他比较喜欢你的观点,于是形成了一些零星的小展览,这些展览更多关注个体艺术家的创作,或者关注一个小现象,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我觉得和体制没有多少关系。  

记者:那就是说,无论这两种情况,以您自身的经验都主要是在这次展览的知识结构上和策展人的直接对接的一种双向选择。

刘礼宾:是的。

从关注抽象艺术到民国雕塑再到艺术语言的问题

记者:您第一次策展在什么时候?那个时候策展理念的关注点和现在有什么不同?之前看有一些报道您强调策展应该有问题意识,在这个时间段上您在关于“问题意识”的思考上有什么转变吗?

刘礼宾:我最早策展是2006年的12月份,我还在上学,当时地坛公园的一个画廊做了一个抽象艺术的群展“形无形 Visibleinvisible”,并且举办了“中国抽象艺术研讨会”。到现在为止,这仍然是中国一个非常重要关于抽象艺术的研讨会。

之所以策划这个展览,是因为在当时的条件下,“卡通绘画”过热。被市场炒作的过于严重,已经到了一种受不了的感觉。我希望找到除了这种纯粹视觉性的符号指代之外,有没有另外一种东西存在着?后来因为王光乐的原因,最早给他写了一篇文章,后来被画廊注意到了,就说要不要做一个群展?当时那些年青艺术家刚刚露出矛头。像徐红明、周洋明、张帆、陈若冰、唐楷之等,包括年纪比较长的谭平,这样形成了一个比较小型的展览,这个展览尽管小,但是是北京一个很重要的抽象艺术展。研讨会整整讨论了两天,我为画册写了一万字的文章,加了一个九万字的对话,是关于抽象艺术一个颇为重要的展览。特别是在北京,当时抽象艺术还没什么市场,当时我主要关注抽象艺术,这是一个脉络。

后来因为我的博士论文写的是“民国雕塑”,后来有雕塑界的事情会来找你,又因为我是老师,我认识很多年青艺术家,一些没毕业了,一些还没有毕业,经常找我聊天,我就会有一些青年艺术家的资料,对他们有一些了解,后来就参与了何香凝美术馆青年艺术家的推荐展,策划了两届。再后来就是参加“青年艺术100”两届的推介评委,包括最近“未来站”的推荐委员。

我最近比较关注的问题是艺术语言的问题。我觉得到现在,艺术语言的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反而是问题更大了。现在许多作品过于观念化、点子化。每件作品单个可能看不错,但是当你把它集中在大型展场里,会发现思路上很雷同,或者在一水平面上。前几天,在苏州美术馆我做了一个讲座“写实,最后可以只剩下一砣颜料”,就是选择了当代艺术界一些包括进行绘画(李松松)、装置(小刘伟、杨心广)、雕塑(隋建国、展望)创作的艺术家,对他们进行分析。我认为他们在艺术语言的推进上,不是从社会问题出发,真正具有批判性。还有一个角度我也在反省中国当代艺术的逻辑,在现实语境下,比如书法,中国画,甚至包括古典油画,这样的艺术形式是不是真的没有参与当代文化的可能性?

选择艺术家合作主要看能否和自己的关注点契合老艺术家仍然有当代意义

雅昌艺术网: 您策划过第三届北方雕塑年度展还有隋建国的展览,民国雕塑,似乎都是和雕塑很紧密,但是现在有一种现象:装置和雕塑就是艺术家新一轮进入国际当代艺术领域的门票,许多艺术家跟您刚才说的追求形式上的规模,在这种条件下,您是怎样避免流于表面的艺术?平时是怎样选择和您合作的艺术家?

刘礼宾:我觉得是这样,有两个过程,一个过程是平常我关注的艺术家,通过各种渠道,会得到很多艺术家的资料。另外因为我全国各地去的机会比较多,会去艺术家工作室,这个过程中,会发现很多好的艺术家和作品,这也是所谓的“田野调查”。

刚开幕的“雕塑中国”展览,不是我们所强调的注重学术前卫性的展览,它是历史回顾性的展览,更具有文献性、经典型。这样的展览很难用“前卫性”展览的标准来要求,  

策展考验敏感性 批评要基于判断

记者:在当代艺术概念,市场整个都比较混乱的情况下,您是如何思考和理解当代性的,在这种当代性中,您最关注的点是哪些?

刘礼宾:我觉得还是由点及面。我在很多访谈里也强调这个事,所谓的批评,所谓的批评行业或者评论行业,考验的永远是自己的敏感性。这就像中学生做一个阅读理解一样,有的人能得满分,有人就是不行。比如有人给他一本《百年孤独》,有的人看了,就说“这是什么玩艺儿?!”就扔了!所谓的批评行业,就是“阅读理解”做的比较好的人。有人说:你凭什么能做这个行业,别人不能做?很多人有这样的质疑,其实更多的是比你的判断力,这个判断力是一个综合的结果,由很多的因素组成的,甚至包括你的精神状态,我甚至经常说:可能和你的八字有关。所有批评的基础都是基于判断。比如说对一件作品的判断,对一个群体的判断,甚至是对当代文化的判断。谁的判断水准高,他就在这里边比较突出,相对应的,谁判断比较弱智,大家也能看明白。  

青年不会被他人透支,要走在前面还是得有问题意识

记者:您觉得中国现在青年策展人最大的困境是什么?最近青年艺术家比较热,这个展览,同时进行的青年艺术一百,央美CAFAM的展览,都是推出年轻艺术家。当时吴鸿老师推出一篇文章质疑会不会青年艺术家的未来会不会过度被透支的现象,那您怎么看待?

刘礼宾:这些展览我也参与了,其实我觉得我更多地不把“青年艺术100”作为一个展览来看待,更多是个艺术交易的平台。有些人用展览的标准去衡量它,很奇怪。我也不把这个平台的运作者当做策展人,更多的把他视为市场运作人。我没有贬低的意思,因为我觉得他们是在构建一个交易平台,这个平台更像苏宁、国美。但是这里里面交易的商品可能有海尔,也有澳柯玛等等。平台里面的东西好坏,要看你你选购的能力,评委就在给他们选购作品。但仅仅选购能力强,这个平台不见得就运转的好,还需要很多的运转投入,也要做宣传推广。我参与“青年艺术100”的过程中,我会用我自己的看作品的标准,去推荐我认为好的艺术家,包括“未来展”,我认为是出色的艺术家,会推荐给他们,去参与这样一个平台。这个平台无可厚非,我不认为谁透支了青年,没有人能透支青年,只有青年自己能透支青年!

而且对资本的简单咒骂,我觉得太滑稽了。或者只是抓住“亚”字不放,好像就怎么样,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

记者:您很犀利。无论是青年艺术家还是青年策展人,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在学术领域还是在当代艺术策展领域,走的最快的人永远是问题意识最强的人,问题的提出,领域的选择乃至于展览的呈现等等,这些所呈现出来的个人的状态会呈现出来。所以您还是很直接,看策展人的好坏也是直接看他做的展览。

刘礼宾:确实是这样!

记者:谢谢您接受采访。

刘礼宾:也谢谢你。

 


【编辑:李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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