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的迷乱与虚空 2012-09-11 16:46:46 来源:艺术国际 作者:张羿 点击:
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家都是永恒的追寻者,但他们以内部现实为中心的确是一条错误的路径。虽然20世纪的西方抽象艺术堪称争奇斗艳、精彩纷呈,但在这迷离的繁华中,所呈现的更多是虚无与虚空。当梵高和高更把关注的焦点从外部现实转向内部现实,西方艺术就走上了一条荒诞的不归之路。

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家都是永恒的追寻者,但他们以内部现实为中心的确是一条错误的路径。虽然20世纪的西方抽象艺术堪称争奇斗艳、精彩纷呈,但在这迷离的繁华中,所呈现的更多是虚无与虚空。

当梵高和高更把关注的焦点从外部现实转向内部现实,西方艺术就走上了一条荒诞的不归之路。这种关注内部现实的艺术,在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中达到了顶峰。

人们通常赞叹现代艺术的伟大,却很少看穿现代艺术腐朽的本质。作为人本主义的逻辑演绎,现代艺术的腐败在托马斯·阿奎那的神学中就已经初露端倪。阿奎那把人类智识和神的智慧放在对等的位置上,为文艺复兴和启蒙理性奠定了思想基础。西方思想正是沿着这样一条轨道,最后逐渐沉沦到20世纪的极端人本主义。而西方抽象艺术则是人本主义走到尽头的表征。

抽象艺术与“上帝之死”

尼采的“上帝之死”是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的哲学土壤,而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则为其提供了创作上的动力和依据。如果说梵高和高更还只是表达自我想象的客观世界的话,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则完全转向了内在的世界。这个内在的世界就是人类的自我。而事实上,没有什么比自我更加难以把握的了。弗洛伊德把人的心理分成自我、本我、超我三个部分,其深度心理学对潜意识的探索开创了心理学的革命。由于心理学对人类精神的分析,是以被罪性遮蔽的自我为对象,因此,迄今为止,包括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在内的心理学对人类内部现实的分析都不可能真正到位。对于堕落的人类而言,自我已经成为撒旦的营垒,自我从某种角度而言,已经与撒旦合一,甚至就是撒旦的化身。弗洛伊德的自我、本我和超我,不过是对自我的机械划分。这种划分并不能解决人类自我的黑暗性和复杂性,不能帮助人类达到自我的净化和超越。这就是为什么现代艺术会在黑暗的深渊愈行愈远,最后面临终结命运的深层原因。

抽象艺术家试图通过自我去寻找世界的本质和意义,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从康定斯基到波洛克,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家之所以都存在类似精神分裂的痛苦状态,正是由于他们陷入自我的深渊不能自拔。批评家通常认为,梵高、高更等现代艺术先驱,以及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家具有伟大的宗教情怀。但在我看来,他们所拥有的只是一种伪宗教情怀。由于他们把艺术本身当做宗教,并且以人类晦暗的内部现实为中心,因此,他们的“宗教”并没有给人类带来一丝微弱的光明。

“上帝之死”所产生的虚无与绝望,恰恰印证了人类不能失去信仰这样一个基本的事实。尼采深知没有上帝的世界是虚空的世界,无神论并不能赋予人生以确定的意义,因此,在绝望中尼采以虚妄的“狄俄尼索斯精神”,即迷狂的艺术精神来燃烧生命。但这样的燃烧,最终仍不过是死亡与沉沦。如果说梵高和高更通过自己的创作开启了艺术代宗教的旅程,尼采则在理论上为艺术代宗教摇旗呐喊。梵高的自杀、高更的自杀未遂,以及尼采最后的精神失常,都证明了这根本是一条虚妄之路。可西方抽象艺术家们并没有因此醒悟,反而如夜间的飞蛾,纷纷扑向尼采所点燃的昏暗的灯火。这是整个20世纪人类的精神困境。

迷乱与虚空:从康定斯基到罗斯科

我并不否认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家都是永恒的追寻者,但他们以内部现实为中心的确是一条错误的路径。虽然20世纪的西方抽象艺术堪称争奇斗艳、精彩纷呈,但在这迷离的繁华中,所呈现的更多是虚无与虚空。因此,尽管真正的抽象艺术家都执着于追寻光明,可他们却在黑暗的深渊愈行愈远。

作为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的先驱,康定斯基以其充满神秘主义的抽象绘画,试图显明世界的本质,但世界的本质在他的作品中却更加模糊了。蒙德里安式的视觉形而上学,在形而上学已经终结的大地上,不过传达了一种深深的绝望。在罗斯科式的神学抽象中,我们看到了比蒙德里安更深刻的绝望。一个犹太艺术家,因着犹太民族在二战中梦魇般的悲惨命运,对上帝的存在产生了怀疑,并使他坠入无边的黑暗。罗斯科最终的自杀,证实了他信仰的彻底破灭。德·库宁的抽象绘画所彰显的是死亡与阴间的气象,这种视觉化的精神分析学并没有什么深刻可言。波洛克的抽象绘画所彰显的是人本主义达到顶峰后的虚假自由,他代表了被自由主义扼杀的美国而不是真正自由的美国。波洛克之所以深深地感到自己“得罪了上帝”,正是因为他的作品体现了对上帝的怀疑。

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虽然源自艺术家们对永恒的寻求,但无论热抽象还是冷抽象,都陷入了同样的精神困境。如果说热抽象的思想基础是神秘主义,那么,冷抽象的思想基础则是形而上学。而无论热抽象还是冷抽象,它们共同的梦想都是艺术代宗教。事实上,这不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梦想,而是一个最终使人陷入绝望之境的乌托邦。尼采哲学所开启的艺术代宗教,其实质是人类的自我崇拜。在艺术代宗教的梦想中,暴露了人类对真正信仰的饥渴以及信仰丧失后的无奈和无助。信仰的本质乃是在人类脆弱的自我之外,存在一个确实的可以依靠的臂膀;在表象的世界之后,存在一个绝对的源头和秩序。而艺术代宗教的乌托邦却把人类的自我当做依靠,把绝对秩序当做虚无。因此,现代艺术所走的注定是一条悲剧之路。

事实上,20世纪所有的西方抽象艺术家都具有典型的悲剧性。无论他们的作品还是生活,都摆脱不了浓厚的悲剧色彩。作为20世纪抽象艺术的集大成者,康定斯基最终把神秘主义和形而上学结合起来,但这两种世界观都没有让他看到希望。康定斯基的绘画不乏形式美,甚至具有强烈的音乐性,但这一切丝毫未能抹杀其作品浓烈的悲剧性。康定斯基的作品首先是对外部现实的逃避,在信仰失落的现实下,康定斯基通过转向内部现实,寻找世界的本质。但神秘主义本身就是一种充满迷惑的低级宗教,没有什么真理的成分,只不过是对迷惘者的一种虚假的麻醉。至于形而上学,作为一种在黑格尔那里达到顶峰,在20世纪寿终正寝的廉价哲学,就更没有任何慰藉心灵的价值了。康定斯基选择神秘主义和形而上学,无疑是其思想陷入虚空的表现。

不过,在抽象的形式上,康定斯基并没有走得太远。他的作品,还没有完全丧失绘画性。与康定斯基相比,马列维奇则走得更远。马列维奇的抽象绘画把视觉形式降到最小,浓厚的玄学色彩使其作品几乎丧失了绘画性。1913年,马列维奇在白纸上画了一个黑色方块,还恶作剧地把它挂在门洞上方供奉神灵的位置。显然,马列维奇把自己的作品当做了神灵。对马列维奇而言,艺术赤裸裸就是宗教的替代品。

罗斯科和蒙德里安更是艺术代宗教不折不扣的实践者。在罗斯科和蒙德里安的作品中,所有现实形象都消失了。20世纪20年代,蒙德里安的作品达到了抽象的极致,只有红黄蓝白黑、正方形和长方形,他用几何体指代一切,用意念控制了现实世界。蒙德里安的绘画严峻、冷漠,充满禁欲主义色彩,以一种高傲的姿态凌驾于世俗生活之上。但本质上,蒙德里安是自绝于世俗生活。他的作品体现了一种无情、自以为是的虚假浪漫主义,并不能为人类甚至不能为画家自己带来真正的慰藉。

罗斯科的宗教情怀更加极端,但显然同样无济于事。罗斯科的目标是走出绘画,全身心地投入到灵魂深处。他拒绝谈论技术,否认自己是一个色彩画家。在单纯的红黑对比中,我们看到罗斯科作品隐藏的巨大的悲剧性。这种悲剧性指向绝望和死亡,因此,与真正的宗教精神背道而驰。在罗斯科令人窒息的抽象绘画面前,你会觉得绘画是多余的。这也许是罗斯科作品的真正价值。罗斯科希望别人在他的画面前流泪。他说:“那些在我的画前流泪的人们有着跟我在画这张画时同样的宗教情感。”

在罗斯科晚年为美国德州休斯顿天主教堂设计的十四幅油画中,罗斯科采用深棕、紫红和黑色,使画面上形与色的差别微妙而敏感,用以表现人类境遇的永恒和悲哀。这所教堂的创建人之一Dominique de Menil 说:“这组作品唤起了宇宙中的神秘物质,它诉说了我们终将腐烂的悲剧,以及上帝无法忍受的静谧。”罗斯科的作品,以及Dominique de Menil的评价,暴露了20世纪西方基督教某种程度上的徒有其名。一个教堂,容许罗斯科这种悲观的作品,无疑是对基督教基本真理的否定。连教堂的创建者都认为人类的结局是腐烂,上帝的静谧无法忍受,可见他对基督的认识充其量是一些客观的知识,而根本没有真正的经历。罗斯科将自己的抽象绘画作为宗教的替代品,正是20世纪基督教衰落的真实写照。而罗斯科最终的自杀,却表明艺术代宗教的失败。罗斯科的意义,无非是启示人类不能没有一个终极的神圣信仰。否则,人类的生存将会失去理由。

与蒙德里安和罗斯科相比,德·库宁的作品则赤裸裸地表达死亡。德·库宁虽然没有显性地把艺术当做宗教,本质上仍然是艺术代宗教的实践者。德·库宁与蒙德里安、罗斯科的不同,只是对绝望的表达形式不同罢了。德·库宁的作品显然受到了弗洛伊德心理学的深刻影响,他大量以女人为题材的作品,与女性的美毫无关系,而是把女人当做死亡的象征。德·库宁作品中扭曲、变形、模糊、骷髅般的女性形象,是对“死欲”的视觉化。死亡欺骗、恐吓着20世纪失去信仰的人类,也欺骗、恐吓着德·库宁这样的艺术家。的确,当人类失去了对神和永生的信仰,死亡必定肆虐世界。死亡背后是撒旦狰狞的面孔。因此,德·库宁的作品毋宁说是彰显了撒旦。这种纯属撒旦的作品,竟然成为备受追捧的伟大艺术,实在是20世纪西方和人类的悲哀!事实上,德·库宁一点也不深刻,他所刻画的死亡是一个永恒的课题,虽历久而弥新,但终究是一个谎言。而20世纪人类的悲剧在于,不相信或忘记了基督复活大能胜过死亡的事实。

在波洛克狂放的笔触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他痛苦的人生经历和精神的迷失。波洛克作品彰显的不是自由,而是自由的对立面--奴役。在波洛克恣肆狂野的自动绘画中,没有任何令人喜悦的成分,只有灵魂的狂乱和痛苦,那意味着上帝已死,意味着无所凭依,没有准则、没有秩序、没有希望,意味着怎么都可以,意味着世界的虚空。而这怎能与自由相提并论呢?为什么说波洛克代表了自由的美国呢?即使波洛克真的代表了美国,那也是堕落的美国,而不是自由的美国。只有真理能使人类自由。但在我们使用自由这一概念时,不要践踏了自由!批评家之所以如此高抬波洛克,是因为今天的批评家与波洛克一样被虚假的自由迷惑了。事实上,波洛克所代表的虚假自由,是人本主义的挽歌。当波洛克对内部现实的彰显达到顶峰,这意味着关注内部现实的现代艺术已经无路可走。

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史,堪称是一部西方人的信仰危机史。在“上帝之死”这样一个令人绝望的预设下,抽象艺术家们不甘沉沦于世界的黑夜。他们通过神秘主义、形而上学乃至痛苦痉挛的抒写,试图重塑世界的意义。虽然他们注定徒劳无功,但毫无疑问,作为一部20世纪西方心灵史,抽象艺术记载了这个虚无的时代,记载了西方人信仰危机之后几乎无法生存的痛苦与绝望。也许这才是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唯一的价值。而这种价值并不能帮助我们克服人生的虚无与痛苦。这样的艺术注定无法继续。

西方抽象艺术的现代性

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也许是最能彰显现代性的文化形式。现代性的思想核心是人本主义,而人本主义的实质是人类中心与自我中心主义。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将关注的焦点转向人类自我,通过内部现实的观照寻找真实,无疑是对现代性最忠诚的实践。

如果说梵高和高更只是描绘了他们自我想象中的客观世界的话,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家则完全以他们的自我为世界。这种内部观照与中国哲学家陆九渊和王阳明的“吾心便是宇宙,宇宙便是吾心”异曲同工。不过,王阳明反观内心的目的是“致良知”,而抽象艺术反观内心的目的则是“致真实”。由于人类自我的晦暗,王阳明的“致良知”自然有重重的阻碍;同样,面对人类堕落的自我,抽象艺术家的“致真实”也必然将虚假和丑恶彰显出来。因为,存在的未必是真实的。当德·库宁刻画他心目中的女人时,他揭示了人类内心的存在,但那种存在是虚假的,是撒旦的欺骗和计谋;当波洛克表达他内心的狂乱时,那种狂乱虽然存在,却同样是一种虚假,因为它不能使我们抵达自由,而是陷入牢狱。黑暗、死亡、邪欲、迷狂,这些人类自我深处真实存在的事物,它们的本质都与生命相对,所以是虚假的。

因此,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虽有美好的动机,但这种美好的动机并没有产生美好的结果。这是文艺复兴、启蒙理性以来西方文化整体的失败。其本质是现代性的破产。事实上,文艺复兴巨匠如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等,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就已经为前半生所竭力追求的人文主义产生了怀疑。他们清醒地认识到,人文主义终将走向绝路,因此,在晚年仍然倾情于真正滋养他们的基督信仰。

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家们完全丧失了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式的宗教情怀,他们以艺术代宗教的梦想延续了文艺复兴最失败的精神,却自以为继承了文艺复兴的精髓,从而走上了一条可悲的不归之路。就其对人本主义的高度张扬而言,20世纪抽象艺术堪称把浪漫主义发挥到了极致。这种完全返归内在世界的浪漫主义弥漫着腐败的虚无,最终导致了浪漫主义的死亡。浪漫原本就是自我陶醉,是对真实的逃避。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作为浪漫主义的最高阶段,则最终导致了浪漫主义的彻底终结。

我们并不否认抽象形式对世界本质概括的机能和美的意味,因此,抽象艺术存在其应有的价值。但是,象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这样,完全舍弃外在现实,以内部现实为唯一现实,并把这样的艺术当做宗教,无疑存在巨大的偏颇。这条路是不可持续的。因为,人本主义已经病入膏肓。虽然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家的创造力是惊人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他们艺术代宗教的梦想是不现实的、是不可持续的。重复此种乌托邦的结局,必然是人类集体的迷狂与绝望。

人类以内部现实为崇拜对象的结果必然是绝望,因为内部现实中充满了黑暗、死亡、邪恶与虚空。事实上,如果文艺复兴是以相信自己为开端,那么,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则是以怀疑自己为结局。在德·库宁、罗斯科、波洛克的作品中,都充满着浓厚的怀疑主义。这是人本主义自我演绎的必然结果,也是现代性的最终命运。如今,现代性已经终结,以现代性为核心的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自然也难逃终结的命运。

西方抽象艺术与后艺术

在20世纪这样一个剧烈动荡的时代,哲学和艺术双双面临终结的困境。而哲学和艺术的终结,本质上是人本主义的终结。启蒙理性以来的人本主义,逐渐走向了远离神性的世俗化之路,在以人类为宇宙中心,以人性为万物圭臬的主导思想下,最终导致了20世纪人类的彻底迷失。这种迷失反映在哲学和艺术领域,就出现了哲学和艺术终结的历史局面。

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虽然呈现了西方人精神的绝望处境,但抽象艺术家仍不失为真理的寻求者。相比之下,以杜尚为先驱,包括诸多行为艺术、装置艺术等等在内的后艺术,则全然宣告了世界的崩溃。随之而来的是艺术本身的终结。在阿瑟·丹托和卡斯比特的视野中,后艺术导致了艺术本身的危机。当艺术与非艺术的界限模糊之后,艺术家与非艺术家之间也失去了间隔。这实际上亦宣告了艺术和艺术家角色的终结。杜尚之所以最后选择放弃艺术而去下棋,正是基于这一基本的事实。不过,相比沃霍尔对名利的追逐,杜尚无疑更像一个认真的艺术家,虽然他终结了艺术。

事实上,在抽象艺术与后艺术之间,存在着惊人的关联性。也许,如果没有抽象艺术家对世界本源绝望的追问,现代艺术就不会真正进入后艺术时期。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家具有一种悲剧英雄般的气概,他们在“上帝死亡”之后仍然固执地追寻永恒的价值,因此,他们的精神令人感叹!西方抽象艺术家从某种角度而言,是夸父式的人物。遗憾的是,他们都倒在了逐日的半途。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家的伟大,在于他们不甘世界的沉沦而追寻心中的“上帝”。但抽象艺术家的“夸父式死亡”,却在逻辑上催生了后艺术。在蒙德里安和罗斯科的作品中,我们就嗅到了后艺术腐败的气息。蒙德里安和罗斯科的抽象艺术终结了绘画性,在他们之后,绘画已经没有继续的理由。在一个没有神圣的世界上,希望变成了绝望,艺术也就丧失了存在的价值。于是,什么都可以是艺术;于是,艺术便成了无所谓的代名词。丑陋、邪恶、虚无、刺激、胡闹……,一切皆为艺术,这正是艺术事实上的终结。

艺术的终结当然不是抽象艺术家们的期望。事实上,抽象艺术与后艺术的精神实质截然不同。20世纪西方抽象艺术总体上是对世界本源的理想主义呈现,是对真理的追求,因此具有难以磨灭的价值。但后艺术由于丧失了一切理想和标准,因此,终结是其唯一的结局。

 


【编辑:赵丹】

表态
0
0
支持
反对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