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不是年龄 重要的是学术面貌

记者：因为您是76年的，包括付晓东，田霏宇、卢迎华老师，这些策展人，你们通常被界定为青年策展人，那从刚开始的状态到现在，你们成长的过程或者是你策展这么多年的经历中有没有转变?

何桂彦：这一批人虽然说年龄的时间跨度大部分是七十年代后期，但是我觉得真正决定这些策展人呈现出来面貌的还是他的学习背景和他的工作环境，学习背景、工作环境，以及他在机构里边所扮演的角色，这些会影响策展人具体的工作。我更多的还是一个老师，因为我的工作还是教学的体系当中，我平常最重要的工作还是教学。我的策展可能不会考虑到很多商业上的运营，也不会考虑到一个机构每年的展览计划和系统，可能更偏向于什么呢?就是我喜欢的研究性的课题，我通过展览来呈现，我平常研究当中觉得比较有意思的话题，所以说策展人并不一定年龄相仿，思路就一样，它是有很多各种外力和因素决定他不一样。

青年策展人需要专项资金的支持

记者：您刚才也说到您是在院校中的身份、角色更强烈一些。包括您有两个展览，比如07年的1976-2006乡土四川画派学术，是中外文化部办的，包括08年的展览，都是文化部和央美来做的，都是很大型，当时这些赞助资金都是机构在出，您平常，作为策展人，是怎样来拉赞助的?因为在国外有一些很稳定的基金，包括私人赞助，在国内赞助的条件都不完善的情况下，您觉得青年策展人最需要哪些帮助或者在这些赞助模式上，你们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何桂彦：两个展览都是文化部拨款，第一个是一个专项研究资金;第二个是人民历史的展览是08年的时候奥运会，这个展览是放在整个奥运会期间北京的当代文化建设的规划当中来出的钱。

记者：也是有专项资金。

何桂彦：都是有专项资金，今天整体来讲国内你说的展览的赞助，我个人觉得还是处于初级阶段。因为这种初级阶段并不是有一个像国外有一个基金会，他的援助计划。我们今天的钱大概还是来自于三个方面：一个是官方提供资金;另外一个完全是民间的商业资本;再有就是机构年度的策展费用当中出，这三笔钱其实跟策展人都没有什么关系，完全是根据不同的机构所设想的目标来分拨经费的多少。换句话说国内没有一个机构或者说有一笔经费去用在策展人、帮助策展人完成他们的策展理念。比如一年有一个专项的基金会，有一百万，我将这一百万用来资助国内青年比较家或者是批评家，他们有独立的项目，帮助他们实施和万神，没有的。

记者：您刚才说的有专项基金的对接，包括这个钱不用策展人直接寻找，在这个情况下，国内策展人更多的其实可以只关注策展，全心全意做这个项目，不用去找资金吗?

何桂彦：我觉得分两种情况，大部分情况都是机构有钱以后、有项目以后找策展人帮助他们完成和实施;第二种情况有一个专项基金，是资助策展人完成他们自己想做的课题和他们的展览，这是两种方式。

记者：您在偏锋和今日给王易刚的展览也是先是有机构和艺术家找到您，这个合作是怎样达成的?

何桂彦：大部分情况都是机构，我刚才说的两种情况，一种是机构有钱，他要做一个项目，他根据他的项目线索邀请他们觉得最理想的策展人。第二点情况是有一笔费用是来资助这些批评家和策展人，他的前提是什么呢?就是这些展览是非常独立的。

优秀的策展人应该注重学理性、学术性

记者：您怎样界定一个普通策展人和优秀策展人，比如说媒体要做一个榜单，像每年AAC那种会评出来油画、国画、实验水墨或者摄影这些艺术家，包括优秀策展人，您觉得在这种挑选维度上，您最关心哪些点?

何桂彦：我个人觉得各种权力榜都有不同的评奖标准，我个人觉得是评价好的策展人，我个人还是很看重他的学术性、学理性，以及这个展览本身的建设性，而不会看重他的商业性和他的某种操作能力，就是操盘的能力，因为在大部分的情况下，策展人其实就是一个包工头，考虑到方方面面的事情。我个人来说还是偏向于刚才说的学术、学理、建设。

记者：在您的策展过程中，是不是还是比较注重历史观，希望它以后在艺术史的梳理中也会有一个点存在在那里?

何桂彦：对，我想说学术性、学理性、建设性真正达到这几个目标说起来简单，其实很难，要达到最基本的一个条件，就是策展人的展览一定是在一个艺术史的框架当中提出问题，策展人是带有问题意识地去做。商业性的策展人，就像我说的，他只是为了赢取更多的利益，怎么样才能赢取更多的利益呢?肯定要选择市场上走得比较好的艺术家，留心艺术的样式，这样势必会影响到他去选择一些具有前瞻性、实验性的展览，这就是矛盾，就是学术和商业之间，他会有一些潜在的矛盾，我们今天对策展人这个词又用得太宽泛、太烂了，没有对他进行一个区分，什么人做展览都觉得他是策展人，不是这样的，在我看来策展跟展览是两回事，策展是具有一种相对的门槛很高，有一个行业的规范，而展览只要我们找上十个、二十个艺术家，把他们的作品聚集在一起就可以成为一个展览，但是这两个实际上是两回事。

记者：像冯博一老师调侃地说现在国内是个人都可以成为策展人。

何桂彦：他说得更狠，是个傻B都可以成为策展人。

记者：这个观点很有意思，博伊斯说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冯博一老师就这样说也是一种调侃和讽刺。国内策展制度还是相当不完善的。

何桂彦：博一说那句话的时候是有前提的，他是在现代主义，他说这个话的意思是反对现代主义的精英意识，我们在说人人都是策展人，如果没有一个语境和前提下去说的时候，这完全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