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艺术与消费主义之间——体验UNMASK的商店 2012-10-15 15:51:46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Karen Smith 点击:
这一矛盾与在顾客消费过程中如何看待物质财富的矛盾,并行存在,而艺术品收藏家也如同谦逊的商店顾客。诱惑催生出欲望,而这正是UNMASK在其新作品《血拼》中所探讨的本质。

UNMASK 新作品《血拼》

西方基督教的一个核心宗旨是“一个人如何看待他周围的物质世界,是衡量他的重要标准。”当然,这一观点并不新奇。它不是随着工业革命所产生的社会变革而提出的,也不是与卡尔•马克思的言论或现代大批量的生产线同时出现;更不是因物质主义所强调的名流社会应运而生,更不是作为对2008年银行业中的过剩与破产的回应。个人的道德水准可以通过其对客体的态度来衡量,这一观点由来已久。事实上,与人类的进化史相比,历史学的历史非常短暂,我们可以说这种观点比历史更久远:同人类自身一样古老。而在公认的、制度化的宗教黎明前,这一观点就被总结为术语“财富”(mammon)并写入在基督教世界广为流传的《圣经》当中。在佛教、伊斯兰教、犹太教和印度教的信仰中,都有类似的观念,用来警告那些易于被物质的诱惑所屈服的人:贪婪是多么危险。这些观念都与物质需求相关,但重要的是隐含在物质之下的道德伦理:对财物的拥有何时是符合道义的,而何时过多的占有又使人不能自拔?

人们从未如此把拥有财富视为上天的最大恩典。在21世纪,社会普遍根据人们的财富来定义个人价值,全球如此。事实上,整个想法似乎已被颠覆:今天,衡量我们自身的标准仍然是我们对待物质世界的态度,我们必须接受它、热爱它,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就会被排斥,至少会被视为与社会脱节。如今,个人财富几乎成为判定其是否成功的标准,自从罗马帝国灭亡,成功从未像今天如此贴切地反映在物质层面上,即使美第奇家族曾用神来抗衡这种对成功的界定。这种衡量标准在亚洲尤为明显,特别是在后毛泽东时代、后WTO时期的中国,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更代表了邓小平时代的经济改革所达到的杰出高度。宗教对亚洲社会的影响程度远远弱于其对西方社会的影响。然而,在变迁的时代,例如20世纪90年代,中国在社会变革的许多方面都向西方学习,因为当代物质主义的根源在那里,西方仍然不可分割地与“第一世界”紧密相连,并不断加固其无所不在的时代精神,使之成为全球的现象。

尽管世界上许多宗教教义努力引导信徒远离“盲目追求物质财富”,但经过几个世纪的努力,仍收效甚微。如今,宗教的普及程度大不如前,更不能起到在昔日社会生活中的作用。那么,现代人的社会力量体现在何处?很显然是在广告的掌控之中,在自由的市场和选择当中,用以决定如何、以何种程度、何时何地沉迷于其中:在今天上班族中,又有谁会认不出歌词中的自己“我是这个超级消费时代中的武器,但是这并不是我的错,这只是社会程序的一部分而已” ?“财富”(mammon)会带来巨大危险的观点早已有之,正如《圣经》中耶稣对门徒们的声明“骆驼穿过针的眼,比财主进入天国更容易” 然而这已不再有说服力,这种威慑力在中国作用微小,因为从未有一种宗教完全统治过中国。当今世界,宗教的力量在许多国家的公共领域中被削弱——很显然,无论在哪个国家、地区,我们看到的社会在各个地方都几乎是相同,这是我们日益“全球化”的世界。我们会发现自己无论是在北京、巴黎,还是在纽约,做的都是几乎相同的事情。因此,那些地方的人们发现自己渴望的东西也几乎相同。今天,无论我们身处何地,我们不仅人性相似,且欲望相同——对物质的欲望——获取、拥有、占有。这让我想起伏尔泰的绝妙论断:重演的不是历史,而是人类自己。不论我们身处何地,不论我们身在时,人类社会都在以类似的模式重复历史,从一代到下一代,从一个国家到另外一个国家,而不同之处仅仅在于他们穿着不同的时装,使用不同的工具和技术,出售不同的物品,以此来掩盖或拒绝这种重复。

如果我们这个时代有什么特别,首先将是“历史的终结”(即弗朗西斯•福山在1992年所宣布的)。虽然生活一直正常地延续至今,但世纪末的感觉、猜测中的厄运,使人们仅存的信仰全部被“消费主义”所取代:通过消费获得物质财富,成为实现个人幸福的正当手段,“传统的文化价值观在政治集团的影响下、商业文化的冲击下走向衰落。当社会从电视娱乐的陶醉中醒来,却发现自己被剥夺掉传统而受控制于暴虐的权力机构和一个不复存在的美国梦。”  对美国梦和自由市场全球化的看法,几乎已被全球接受。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一个纯粹的物质主义的时代,我们经受着亚当在伊甸园中所受的诱惑,看来这仍然是对人类堕落的最大审判。

毕竟,谁能抵制住如此多的选择?谁又能对那些为了悦人耳目而设计的产品无动于衷。歌手莉莉艾伦打趣道,似乎我们身体中的每个DNA都被编辑为对诱惑俯首称臣的程序。更进一步,可用美国电视连续剧《广告狂人》的流行程度来举证这一观点,《广告狂人》大胆地描述了在上世纪50年代末,纽约广告业黄金时代中残酷的商业竞争。我想在重点介绍来自北京的艺术团体UNMASK小组的新项目之前,最后想引用一个形象,它为当今世界的状态提供鲜活的悖论,并为讨论这个项目提供相应的语境。它属于宗教机构的财富,它不仅赢得社会的关注,而且它蒙上了咒语,使人们进入敬畏的催眠状态——这就是拥有无上权力的天主教教堂。作为最古老的宗教机构之一,天主教教徒早就明白富裕和物质主义的诱惑力。我们应该感到惊讶,尽管是代表世界上一些最贫穷国家的穷人们的教会,但其教堂的财富在今天仍然是世界上几乎无法比及的,因为“天主教教会是最大的金融权力机构,是财富、财产的积聚者和所有者。它的物质财富大于公司、银行、大型信托公司、政府这些单一的机构”。这会使教会成员会感到疑惑,也就不足为奇,因为他们在观看教堂中华丽装饰的同时也要抑制住自己在世俗世界中欲望,而且教会迫使他们这样去做,教义中也一再警告教徒要远离财富之神玛蒙(Mammon)。这一矛盾与在顾客消费过程中如何看待物质财富的矛盾,并行存在,而艺术品收藏家也如同谦逊的商店顾客。诱惑催生出欲望,而这正是UNMASK在其新作品《血拼》中所探讨的本质。

尽管这个艺术团体习惯性地保留在其作品中的社会意义,三位成员都认可作品《血拼》的灵感来自诱惑的本质与今天的社会所产生的欲望。这表现在作品中——并非是一个简单的只有橱窗“商店”。观众首先要面对的或要抗衡的是他们自己的本性,他们在昂贵的专卖店中的反应。在提供给观众精美物品的同时,也使他们考虑自己的经济承受能力。为了达到全面真实的效果,《血拼》呈现了一个与商店外面实物大小相同的复制品,精确的制作规格是为了商品展示、推广和销售产品的商业化需求。这就散发着熟悉又陌生氛围:熟悉是因为作品运用两个光洁显眼的橱窗,那种橱窗出现在全球风格的各个商场当中;熟悉的也是因为UNMASK小组曾说过“全球化对我们的影响是缓慢而稳定的……不仅体现在我们的作品中,也体现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的每个方面。”  而感觉奇怪是因为这个商店在艺术画廊的环境中,所选择的“产品”也在展示中即刻显现出来。

商店以一种玩笑似的方式安排两个橱窗间的平衡:一个真实的他和她,一边展示出了一个镶着宝石的金手镯(对公主而造?这是“产品之一”),另一边是闪闪发光的匕首,同样珠光宝气(适合一个现代的英雄,还是?,这是“产品二”)。前面一部分是整容手术现场为中心的项目的第一部分,而最后面部分是“超级”汽车:未来的“布加迪”。对于所有的系列,既形成了错综复杂的构造,对应手镯和匕首。这种做法和意图类似于2010年宝格丽的广告,朱丽安摩尔为其拍摄,她裸体配以品牌的珠宝和鹦鹉和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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