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广慈:一场名为“商业”的实验艺术 2013-03-21 11:25:58 来源:商界时尚 作者:刘海星
两年前,雕塑家瞿广慈与妻子向京共同出资,以两人姓氏的首字母为灵感,注册了稀奇(X+Q)品牌,经营以两人作品为原型的艺术衍生品。在此之前,刚过40岁的他们是中国最著名的雕塑家,或者说,是作品卖得最贵的雕塑家。

两年前,雕塑家瞿广慈与妻子向京共同出资,以两人姓氏的首字母为灵感,注册了稀奇(X+Q)品牌,经营以两人作品为原型的艺术衍生品。在此之前,刚过40岁的他们是中国最著名的雕塑家,或者说,是作品卖得最贵的雕塑家。“稀奇”的诞生当时在艺术圈里算是个不小的新闻,艺术家做生意的不是没有,艺术衍生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但自己注册品牌、设计产品、找工厂加工、开设直营店,稀奇算是第一家。向京主要负责她的雕塑系列设计,大部分品牌建设的事务则落在了瞿广慈身上。

自打开始做这件事,瞿广慈有整整11个月没有精力再做雕塑,他享受着身份转变带来的痛快感,忙得不亦乐乎。这么投入的原因,用他的话来说:“其实就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想去尝试一下,人生总要这么过下去,总归要过把瘾吧?”只是他到今天也没有认为自己算是一个企业家,他说自己是在用做艺术品的方式做品牌。其实他做的更像是一场实验艺术,是关于商业对于文化的推动力的探索。

商场比美术馆重要

岁末年初这段时间,瞿广慈格外忙,各种节日扎堆儿的时候,也是稀奇品牌生意最好的时候。前两天,工作室里新到了一批彩虹天使雕塑,大约有七八百件,每一件,瞿广慈都要亲手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这些雕塑将被送往「稀奇」品牌为数不多的几家店铺,很快它们就会被人买走,成为体面而又特别的节日礼物。

作为中国最著名的雕塑家夫妇,以瞿广慈和向京的雕塑作品为原型的,带有两人亲笔签名的小型雕塑,仍是「稀奇」的镇店商品。这些雕塑的原型,在拍卖场上频频创造出几十万上百万元的天价。做品牌之前,瞿广慈不缺钱,但是精神上仍然不满足,在他看来,中国当代艺术的成功并不是中国当代艺术家的成功,而是和中国当前的经济发展、政治影响力有关系,造成了全世界的关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艺术品市场受到巨大冲击,很多艺术家再也卖不出作品,这更促使他思考艺术品的真正价值。

2010年,瞿广慈在香港举行的名为飞天使者的展览非常成功,香港连卡佛也想试着卖卖这些这些雕塑的衍生品,结果彩虹天使系列在连卡佛人气爆棚。他一下子受到启发:在中国当下这个阶段,商场比美术馆重要。我们在商场里看到一些很棒的品牌,才知道什么是好东西,而人们去美术馆看到的经常是困惑。品牌和艺术品完全不同,品牌的成功和产品、工艺、服务、文化等有关,消费者可以用钱投票。

今年稀奇和英国的V&A(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全世界最好的设计博物馆之一)会有合作。V&A是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在英国文化部门支持下为了盈利而建造的一个博物馆,把一部分藏品做成艺术衍生品出售。这才短短几十年,它已经成了世界上最棒的博物馆之一。而国内在文化建设方面做得还不够,没有非常好的美术馆,没有非常好的收藏,国际收藏就更没有了,作为艺术家很难去改变这个现实。」瞿广慈不相信拍卖场上的数字,那是资本的游戏,但他相信人们在商场里花的每一笔钱,都是对商品的认同。既然作为艺术家无法推动文化建设,那就做个商人,让商业去推动文化建设。

工厂做产品做到崩溃

初衷决定定位,对于稀奇品牌的所有产品,瞿广慈的要求是一定要好,他无法忍受稀奇的产品和普通品牌同等设计、同等质量,那样就失去了稀奇作为一个艺术家创立的品牌的意义。

除了小型雕塑,稀奇也出售类似手机套、丝巾、箱包这样的衍生品。为了找到符合要求的代工厂,瞿广慈和稀奇品牌总经理李冬莉不知去了南方多少趟。一开始,他们找的都是非常大的工厂,几百上千名员工,房厂面积数千平方米,给国际大牌代工。但是和工厂打交道让他尝到了碰壁的滋味,稀奇走的是精品路线,订单量小,制作难度大,工厂觉得这样的订单麻烦又不赚钱,考虑之后基本都婉拒了。好不容易有工厂愿意做,也是经常不能按期交货。瞿广慈身心俱疲,他感觉到了商业的残酷。

谈起和大工厂合作的经历,瞿广慈说:合作得很不好,价格非常贵,质量非常差。他们给我的价格,比他们自己同等产品的售价还要高。我可以接受贵,但是产品一定要做好,他们做不到,那就算了。虽然我和那几个厂的老总关系很好,但还是没法儿和他们合作下去。

说工厂做的产品质量差,其实他们有点冤枉。稀奇产品的技术要求实在太高,比如一条丝巾要印刷44遍,一般来说丝巾印刷7遍就已经很复杂了。工厂专门组建了团队做稀奇的产品,但就是达不到要求,做产品做到崩溃。

我现在的代工厂不大,但是恰恰可以做好我们的东西。所以说合作一定要对路,对方自己得有研究精神,另外觉得这事有挑战性。当然他们也崩溃过,几次三番地改。后来我就让工厂的人来我们的工作室进修,和我、向京一起做作品,这样慢慢地磨合。那个厂长特有意思,有一次他跟我说:‘你做的这件事情这么好,我做这个产品也觉得这么好,这个品牌也这么好,可是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那么苦呢?’我说:‘你看刘翔那么牛,那么风光,但是他也那么苦。’瞿广慈似乎在诉苦,表情看起来却很高兴。

对厂长而言,稀奇的要求太神秘,艺术家的形容总是很微妙,他无法理解。工人往往在一些在瞿广慈看来不太重要的地方较劲,而又忽略一些他眼里很重要的地方。所以他隔三差五就得飞去南方的工厂,给对方讲自己的要求,甚至需要和一线工人沟通,他的投入之深让向京都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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