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缪晓春工作室:奇异空间的掌舵者 2013-04-28 12:34:40 来源:艺术银行 作者:高萌萌
缪晓春以摄影和多媒体艺术创作在国际、国内当代艺术界享有声誉,也被认为是中国新媒体艺术中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家之一。从绘画、摄影再到3D数码技术的运用,他始终不断地在艺术创作上进行着大胆的尝试和创新。

缪晓春工作室

缪晓春工作室

缪晓春,1964年生于江苏无锡,1986年自南京大学毕业后,考入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攻读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专业硕士研究生。显然,相比起史论研究,艺术实践更能引起他的兴趣。于是在1995年,他又选择出国留学于德国卡塞尔美术学院,并获得了实践类造型艺术的硕士学位。回国后缪晓春在艺术和创作上都拥有了许多全新的观念,现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摄影专业。

缪晓春以摄影和多媒体艺术创作在国际、国内当代艺术界享有声誉,也被认为是中国新媒体艺术中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家之一。从绘画、摄影再到3D数码技术的运用,他始终不断地在艺术创作上进行着大胆的尝试和创新。他的作品颠覆了中外传统经典,近几年所创作的《虚拟最后审判》、《坐天观井》及《H20艺术史研究》更被齐林斯基誉为文艺复兴三部曲。他用最先进的电子技术,制造出气势宏大的虚拟景象,创造出一种属于自己的表达方式,为我们呈现了一个个饱含谜题、奇迹和秘密的虚拟世界。

缪晓春在位于望京北京香颂的工作室里接受了我们的采访,这个工作室与其他艺术家的工作室有着完全不同的气氛,穿过明朗空旷的走廊,与挂在墙上的作品和草图擦肩而过,利用房屋结构明确分配了有目的的空间,一个整齐地摆着多台电脑和桌子的工作空间,一个放置幕布和投影设备的“实验室”,一个整洁而有条理的画室,在靠窗的地方摆着一个干净的乒乓球台,颜料按色谱排列在格子里,笔刷按照大小排列挂在墙上,大幅画布有序地靠在墙壁周围。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这一切似乎有些过分地井井有条了。

缪晓春带我们来到一个小“会议室”或者说是休息区,坐在那张4米多长的桌子旁,缪晓春说,这也是他跟助手和朋友们讨论和交流的地方。简洁的桌椅,一个装满各类古典音乐CD的CD架,几排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画册和文史类书籍。由于最近忙于准备威尼斯双年展送展作品,这个下午似乎给了缪晓春和夫人放下忙碌和疲惫的一份轻松和休息。采访在一种闲聊的气氛中慢慢展开,谈起工作室和助手,缪晓春和夫人带着对以往工作状态的回忆,笑着跟我们介绍各种趣事,还带我们走访了位于香颂的另一个较早的工作室。在那里,缪晓春设计了一个近乎船形的工作空间,助手们在三角形的工作空间里工作,而中央就是缪晓春自己的工作台,像一个船长一样协调掌舵。

缪晓春和夫人都不无自豪地谈到助手们,缪晓春坦承:“我有一个团队,说实话,我对这方面的技术并不是很在行,一个人是不行的,需要很多人帮我完成,我来统筹所有的东西。把工作室放在望京北京香颂而不是偏远的艺术区,助手们吃饭出行也比较方便,而我自己也离学校近一些。”似乎跟很多老师的想法相左,缪晓春强调绝不愿意让自己的学生参与到助手团队中来,教学和工作室是截然分开的,“学生有自己的学业要完成,要做自己的作业,要看自己的书,而在工作室里,我只是以较快的速度工作,无暇去教什么东西。”这也是他在德国留学期间最受触动的一点,在那里他深刻地感受到个人艺术风格的确立与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之间那种密切的关系。缪晓春认为在教学的时候应该尽量把自己的经验和知识与学生分享,“最好的学生应该是他自己的老师,如果学生能教老师些什么那就更好了。”缪晓春笑着说,自己到了三十多岁才开始使用电脑和软件,而中国的新一代是在这些环境里长大的,一定会把上一代人甩到后面去。

说到这些器材和设备,缪晓春反而觉得技术并不是关键的东西,关键的是要用它们去做什么。中国的媒体艺术家和其他国家的艺术家采用的电脑和软件都是工业化生产的产品,好像是一种世界通用语言一样,人们都是在差不多的时间介入这个领域,没有所谓传统和历史的束缚,可以放开创作。“艺术家也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人,只是这个职业决定了他们可以用自己所有的时间来表达感受,这些感受可能平常人都会有。艺术家的工作就是寻找一种恰当的、有意思的表达方式。”

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东西。创作第一件作品的时候,有可能是跟原作人物的密集程度有关,后面的选择就比较随意了,也没有完全把这看成美术史的材料,对我来说就是很简单的一个让人物摆姿势的范本。西方绘画中,人物姿势比较丰富,这也是我采用这些绘画比较简单和直接的原因。我也无需避讳这一点,再者艺术史上借鉴的例子很多,比如米开朗基罗作品的很多姿势是从古代希腊罗马艺术借鉴来的,。创造亚当中的姿势便来自古代雕塑。我们按照米开朗基罗绘画中的姿势摆好数码模型后,就有一些新的东西出来了。在原画中,很多人物的姿势非常激烈夸张,在做3D的时候,很多模型的蒙皮会碎掉,不能完成那个姿势,这时我就会把这个动态变得稍微柔和一些,这倒是有点像传统中国绘画,没有那么多的表情和姿态,似乎让它更加古典化了。

ART BANK:呈现影像作品的时候,您似乎喜欢配上一些特定的古典或浪漫主义音乐,这对于作品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安排吗?

缪:说到音乐,也是非常难配的,

如果配电子音乐,对我来说,这好像缺少一些表情。另外,我一直不希望我的作品被认为是动漫,因为我做这些东西更像是做绘画,而不是动画的概念,我宁可让它的配乐更庄重一点,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用了一些古典或浪漫主义音乐的片段。

ART BANK:您作品中的模型形象是自己吗?

缪:模型的形象是照着我自己的形象做的3D模型,用石膏把脸翻下来,在三维软件中,根据这个模型做出来。是一个用软件来做的自画像,因为用自己的形象最简单,可以避免很多肖像权之类的麻烦。其实,很多艺术家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多多少少有些像自己,比如戈雅的画中,无论是皇宫贵族还是平民,都会令人一眼看出那是戈雅的气质。而达•芬奇、德拉克洛瓦、梵高也都是一样,画家都会将自己的一些东西折射到画面的形象中,外在地看是画中的形象看起来像艺术家自己,内在地看就是一种内涵或情绪的投射。

ART BANK:您觉得什么样的创作和生活状态是最好的呢?

缪:原则上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都是最好的状态。好的艺术家只不过在被这种状态完全吞噬之前清醒了,游离了,转化了,进入了创作状态。也许在年轻时激情洋溢,只需一丝火花便能惊天动地。渐渐的,忙忙碌碌的生活将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满我们的行尸走肉,我们需要用尽全力才能甩掉所有包袱,回到单纯,这才有可能将仅存的一点激情以超常的方式剧烈释放。

ART BANK:从一个人安静地画画到现在领导团队的合作,您是如何平衡这种创作方式的转变的?

缪:最关键的就是需要去习惯它。以前一个人画画,可以偷懒,创作也不会一直在高峰状态,很多时候可能一点想法也没有,需要沉静和调整。现在的工作状态几乎不太可能这样,它会一直推着你往前走,这种不间断的过程对创作也有好处,有的时候可能确实没有想法,但熬过这个阶段就又有什么东西出来了。现在的工作方式让我不能偷懒,虽然有时候会有点烦,觉得像上班一样,习惯了也挺好,可以非常规律地生活。

ART BANK:最近听说威尼斯双年展的中国国家馆会展出您的作品,策展人和您会给观众呈现什么样的作品呢?

缪:策展人选择作品的时候会和艺术家之间有一个互动的过程,有些东西需要在讨论的过程中不停调整。今年威尼斯双年展的主题是“百科殿堂”,而中国馆的主题是“变位”,送去的作品跟这两个主题都有很大的关系。我会呈现自2005年开始,用电脑软件做作品以来的几件代表作品,虽然已经来不及做全新的作品,但还是选择比较新的,没有展出过的,至少没有在意大利展出过的作品,如《虚拟最后审判》与最新的作品《无始无终》等。因为《虚拟最后审判》在很多地方展过,却从未在意大利展过。此外,这些作品都是围绕着“开始与终结”这样的命题展开:如《从头再来》像是欲望着全新的开始;《灰飞烟灭》便已哀叹转瞬即逝;《无中生有》是在虚拟世界里的开天辟地;《无始无终》则是虚拟世界里的循环往复。这些作品既可以看成是不同时期的作品,但也完全可以串联在一起,看成是同一件作品。

ART BANK: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呈现您的作品?

缪:这是困扰了我近几个月的问题,因为展览还要在几个月后才开始。虽说整体的方案已经确定下来,但总还会有这样那样修改的欲望,虚拟的方式毕竟不能取代放进作品那真实的一刹那,我希望在现场依然能做调整。3月送过去的作品就是展出的作品,原则上展览的样式、内容现在已经完全定下来了,大部分是影像,一小部分是绘画作品。今年展览的空间可能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我做了几套方案,第一套是带有油罐的,但近期得知文化部和意大利方面讨论打算拆除油罐,我就又做了一个没有油罐的方案,这样影像和绘画作品都可以有很充分的呈现,姑且可称为算法绘画的作品也是我近两年一直在做但并未公开展出的作品,把新媒体和传统的媒介做一个结合。再有就是四个不同样式的录像,一个是《新立方主义》的那种形式,五个投影组成一个由运动影像构成的光的立方体,二是立轴画形式的《无始无终》,还有两个是过去的录像作品,还没有完全确定。

ART BANK:您对今年的威尼斯双年展有什么期待?

缪:迄今为止,我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只想尽力做好自己能做好的事情。一生中会做很多展览,有的展览天时地利人和,展览效果本身也许做得出奇的好,但偏隅一方,观众寥寥,这是很遗憾的。而有些展览,出于主观客观的原因,效果平平,观众却人头攒动,来自五湖四海,这其实更令人遗憾。我想极力避免的便是这后一种情况,因为对于威尼斯这样的一个展览,肯定不缺观众。至于其他馆,梵蒂冈第一次有了国家馆,不知会展什么,而我很多作品都与此地有关,不由得我不好奇。而中国馆的隔壁就是意大利馆,我想也有可能会形成一种对话。威尼斯这个平台最有意义的地方在于,各个国家都不知道对方会送来什么样的作品,最后在这个平台呈现的时候,相互之间会在瞬间实现了穿越。

ART BANK:您对现在影像艺术的收藏状况有什么看法?

缪:收藏基于热爱,收藏影像作品更需要热爱,因为收藏影像作品还是比较麻烦的。一是收藏家需要理解这种媒体作品的独特意义和不同以往的表达方式,如果说绘画在世界各地的呈现不会千差万别,影像艺术有可能在各个地方的展览效果都不一样。虽然文件是完全一样的,但因放映作品的环境、光线、投影设备等条件不同,其呈现出来的水准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收藏这类作品需要有很好的呈现方式。第二是会遇到一些难题,比如白南准作品中用的老式电视机,电视机坏了的话如何维修?能否取代?这些都会是比较棘手的问题。总之,收藏新媒体艺术的藏家首先需要喜欢这个作品,不是财力的问题,而是观念上的问题,能否好好地维护,好好的展示它们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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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文凌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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