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一、求知欲。改革开放之初,禁锢已久,迫切了解世界的愿望强烈。二、只有通过西方哲学,尤其是西方现代哲学,才能更深入更全面地了解世界,了解人类,了解艺术。研读了西方“存在主义哲学”代表人物如海德格尔、萨特、叔本华、尼采、柏格森等人的主要著作。同时,我也大量涉猎西方现代文学、音乐、戏剧、心理学作品,这些经典的作品会引起我内心深深的共鸣。三、了解生命的存在意义。人为什么要活着,以及怎样寻求生命价值、生存的含义。哲学会促使你不断的去思考、去冥想、去发现、去行动。通过哲学你会重新发现这个世界,重新审视人类社会价值体系,重新寻找人生的坐标,寻求救世的方法。我们年轻的时候充满了抱负和理想,在那很压抑灰暗的年代,想在无望之中寻到新生的亮点,寻求生命的终极答案,不断去寻求存在的意义、生命的价值。悲剧性的感知这个存在世界,让你真正从内心里体验到了死亡的虚无和生存的忧郁。迷茫和痛苦让你无法解脱,画画是惟一能使自己平静下来生存的方式。
记者:老师的手记里有“回忆是有生命的”这句话。但一般都认为回忆是被遗忘的追忆或怀念,认为过去的回忆有生命的理由是什么? 在您的手记里说创作作品的过程是痛苦,是孤独,其理由是什么?
潘:对我个人来说,“回忆是有生命的”是这样的:因为我不是完全生活在现实里的清醒的人,而是生活在构成人生岁月精华生命流的景象里面,还有个体存在与社会价值观念的冲突,生存环境的压抑,周围人群的格格不入,人性的扭曲,生存艰难,个体的孤独、焦虑,一种局外人的身份和感觉让你无法与社会融合,或是与外部世界去抗争。一切努力、挣扎,好像都是徒劳,希望和死亡永远在同一点上相会。所有这一切都让你最终只能回到自己的内心里,自己的梦里,回到给你产生重生希望的过去经历的一切。因为周围的黑暗,你内心里的光亮会在条件反作用下被无限的放大。在夜晚,在万籁俱寂的时空中,时光的隧道忽然让你在亮光中重返昨日,生命的情境再一次跃动眼前。白天你是死人,而夜晚在灯光照射下你才会变成活人,变成你希望的那个自己。而每到这个时候,周围的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创作作品,创作有存在价值的作品,就像在荒山野岭开辟出一条新路,因为有许多东西是你第一次要去尝试,有时会需要多次实验,因为没有前人的经验作为参照,一切都要从零做起。和任何事情一样,会有失败或不竞的时候,好与不好都要自己去承担,别人是无法插手的。我觉得尤其是艺术创作过程,必然是痛苦的,要具备多种元素,作品才能最终形成。本质上,真正的创作过程是一种内心活动,感知活动变换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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