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这种灵活的方式非常好。
杨飞云:这一次活动可能适合这样一批画家,下一次活动可能适合另外一批画家。可是,如果限制于单位,单位就只有这样一批人,这批人在创作的方向和方式上又各不相同,一些活动就不好开展。所以,画家这个职业确实不适宜在一个单位里,彻底被一个单位养着。
记者:这样说来,要突出油画院是一个学术平台,学术中心,让大家很向往这里举办的活动。
杨飞云:对,你举办的活动必须够格,达到中国艺术研究院的水准。譬如现在一些大的剧团有很好的演员,但是这些演员很少在他们自己的剧团里拍戏,而是在外面找适合自己的好戏拍,院校里的一些画家也面临这样的情况。所以,现在是有活力的时代,大家都在用各种方式寻找更加适合自己的学术平台,寻找施展才能的可能性。
记者:再谈谈教学方面,教师——这是你从中央美术学院带过来的身份,也是你的本行。
杨飞云:我在中央美术学院一直当老师,回顾一下,中国好的艺术家,或者说重要的艺术家,大多在院校里当老师。一种学说,或者一个学派,如果没有学生,就像一个家族没有儿女,也就没有未来。教学相长!教学可以给人一种活力,要动脑筋带学生,就得研究好多问题。在学术的氛围里,教学非常重要,它可以涉及所有的学术话题,根基的问题,当下的问题,每个人自身的问题,还有传统与现代的问题等等。许多的艺术家,像靳先生、詹先生一生都在教学的氛围里面,这也是他们的艺术生命得以延伸的原因,他们不断地带出学生,而学生也给他们一些新鲜的东西。在带学生的过程中,他们不会停止学术的思考,他们不单注意前沿的问题,而且也考虑根基的问题,源头的问题。
记者:也就是注重学理性的问题。
杨飞云:办油画院,绝对不能停止教学,但办教学并不是简单地完成教学量,或者说通过收取学费获得活动基金。再没钱,也不能这样考虑。重要的是,通过教学发现志同道合的人,与那些不重视学位,但看重艺术探索的人一起努力提升学术的精度。所以,通过教学一方面发现好的苗子,另外就是培养一支纵向的队伍,有各个年龄段的人。我们带着这批人一起做学术活动,如“寻源问道”展览就有学生参与,中国美术馆收藏了六件学生作品。现在已经有了三届学员,一年一届,先办短期的,等积累到一定时期,再办三年或者更长时间的班。学员先用两年的时间打基础,再在不脱产的情况下用两年的时间做创作,两年的基础包括:一年的“画室”基础,一年在生活中训练基础。
记者:这样看来,油画院并不是一个“画院”,它还承担了教学的职能。
杨飞云:我觉得,油画院既不能完全办成画院,也不能完全办成学院,而是依托艺术研究院的平台,吸收两方面的优点。纯粹的学院不能保证它有一批创作人员,譬如我在学院里教书近三十年,整天被教学拖着,创作只能自己找时间,或况,现在教学任务越来越重,教学量越来越大,这是有问题的。画院也有自己的问题,各管各,各自回家画画,很舒服。但是,这种状态久了之后,在学术探索方面就会有所萎缩,限于个人的小范围,即使有所交流也限于小的群体,没有与后来的人,与年轻人进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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