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清远——中国当代绘画的气质转向
0条评论 2010-09-30 09:28:06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吕澎

中国人常用“领会”、“领悟”这样的词汇来说明对一个问题的真正理解。对于我们所说的“中国气质”,又该如何去理解呢?

 

今天的中国人,不仅与他们的先人存在着明显差异,他们的精神状况经过了当代社会复杂因素的过滤,这样的背景决定了像陈丹青、尚扬、毛旭辉、王广义、张晓刚这些艺术家将疑问与不得已的情绪放进他们的作品里。陈丹青显然表达了对“溪山”气质的眷念,但是,他如此地将关于“溪山”的书而不是本身放进构图中,呈现出一种有感伤情绪的茫然。毛旭辉早年接受了不少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家和思想家的影响,他甚至到今天也是带着强烈的悲鸣来看待现实和历史的,这样,他明显地与传统文人的风格保持了距离,可是,他的悲鸣难道与古人的那种矛盾心境没有联系吗?正如艺术家自己所说:“著名的元代画家赵孟頫(1254—1322)于公元1302年创作了这幅令我感动不已的伟大作品《水村图》,这是我最喜爱的中国山水画中的‘平远’式构图,这种形式感给人一种无限的宽广、深远和怅然之感。”这种特殊的历史精神的延续性在王广义、张晓刚的作品中能够看到,他们总是在昨天和今天之间建立批判性的分析,王广义总是以一种超越的态度去审视问题,而张说他发现了时间对于视觉判断的影响以及心理上的重要性。周春芽的作品标题是“仿夏圭《溪山清远》”,西方人可能不理解“仿”的中国含义,那就是尊重与理解,周春芽将他早就感悟到并创造的“桃花”放在夏圭的山岩景色里,不过是一种延续传统气质的当代表达。

 

60、70年代出生的艺术家内心没有上一代艺术家那样沉重,他们对传统文化的接受带有实验的性质。岳敏君、洪磊、何森、杨勉、赵勤的作品印下了他们各自的理解。岳敏君在“笑脸”之后用了很多时间去思考“什么是艺术”?他很快就用传统的园林来构筑“艺术的迷宫”,他关心很多前辈艺术家——几乎就是那些用传统材料和工具作画的画家,并且他热爱他们的艺术,可是,他也在思考,为什么这些画家具有独特文明特征的作品没有被认为是“当代艺术”,他用趣的安排来让我们回顾这些中国画家,并建立了新的构图秩序。当洪磊说他看到董源(宋代画家)的《溪岸图》时,有一种“像被一记重拳差点儿跌倒”的感觉,这一描述丝毫没有夸张,他对古人的图画叙事有发自内心的理解,所以也才试图在自己的描画中表现内心的隐隐不安和惊异;何森使用不同的技法去解构他理解的古代艺术,创造出一种新的美学;杨勉试图用印刷技术的CMYK术语和方法来表达文明在不断的消费中消失;而赵勤则保持了他早年的浪漫主义激情,对时间与衰败给予了感伤的回忆,这种情绪与古人非常接近。有很长的时间,方力钧将生命与天地宇宙的关系作为自己表现的重点,他购买并收藏古人的东西。他的艺术表明了对时间的认识。他给予了时间灿烂的阳光,云彩和大气是如此地浩瀚,可是,他总是将死亡明显和不明显地放进作品里,这样的态度与他在90年代上半叶非常不同。至于一直以“坏画”和空旷场景中的小人构图为人所知的曾浩,在最近也尝试着一种从头开始的简化。他似乎感觉到了绘画的简易,他很容易从古人的观点里发现自己的道理,而他却也希望找寻自己的路径。

 

在沈小彤、曹静平、唐可的作品里,我们可以看到古人的气质对他们的影响,沈小彤说他喜欢石涛的“平实入境”、“清浊自分”;曹静平借用陶潜的诗句以表达对《溪山行旅图》的感觉:“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这样的表述非常接近中国人的习惯。唐可承认他对“宋明以来古画传达出来的幽雅气度”非常偏爱,同时相信自己在用新的方法延续这样的气质。张小涛意识到:“传统是流变的河流,似乎我们总是要回到这个河流中来。”可是,他在《向李唐致敬!》放入了自己对山水与自然的理解。

 

章剑对董源的平淡有认同、李青即便在马德里也讨论的是另一种“孤独”、杨勋对传统文明的理解是一团让人着迷的迷雾,所以他的园林充满着幽雅的戏剧性与文化想象;沈娜的作品看上去是在收心,她在阅读和理解中渐渐去关注历史的痕迹、罗荃木的作品不妨可以被看成是对李成的态度的尊重与再现,他甚至感受到时间的穿越导致的现实共鸣;彭斯的画有浓重的氛围,可是,已经透露出来自传统气质的感染,他也告诉我们,他已经从基督义理的爱转向了对自然的爱的理解;高伟刚使用“静修之物”来表述他要苦求的对象,可是,这样的对象在中国人看来是通过内心修炼达到的境界,而不仅仅是画面上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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