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
从展览本身到学术再到资本和制度的思考才是这次展览真正的价值所在。最后,在谈及青年艺术家创作的现状,他表达了对于青年艺术创作的担忧与期望。
记者:2013年中国当代艺术云集威尼斯,在这些展览中“未曾呈现的声音”是规模最大的展览,想请您首先给我们谈了一下“未曾呈现的声音”和威尼斯双年展其他中国当代艺术展览的区别所在。
王林:今年有这么多的中国当代艺术出现在威尼斯,其实和我多少有点关系。因为早在2011年我便在威尼斯策划了双年展平行展“碎裂的文化=今天的人?”,而后2012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时我又策划了平行展“世纪遗痕与未来空间”。两次展览以后,在国内不同场合我一直在提倡中国批评家、策展人,特别是年轻批评家、策展人到威尼斯这个国际性展览平台上通过平行展方式来展示中国当代艺术。
为什么呢?因为全世界自由策展人可以到威尼斯去展示自己策展理念,这是展示本国当代艺术的很好途径。威尼斯双年展平行展为民间自由策展人提供了国际通道,就这一点来说,对于中国当代艺术特别重要。
中国不能只有官方渠道,我们必须扩大民间发声的机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中国当代艺术真正面貌展示出来。基于这一点,今年有这么多平行展不是坏事。平行展是威尼斯双年展这些年来的一个伟大创造。我相信历史将认可我的看法。非议平行展的人不了解这一点,或者是出于某种比较个人的原因。但这无损于平行展对于中国当代艺术的重要性。
谈到“未曾呈现的声音”的策展理念,我在很多场合已经谈到过。在以往的国际交流中,一个是“他者化”,一个是“资本化”,一个是“官方化”。这三个渠道、方式所展示出来的结果非常有限,而且有相当的片面性,看到的老是几个人、几个作品、几个符号。在这样一种有限的展示中,中国当代艺术复杂、生动的真实面貌对西方学术界、艺术界来说是被屏蔽的。所以在威尼斯这样重要的国际平台上需要做一个有相当规模的展览,把过去没有充分展示的东西做一次相对较为整体的呈现。
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西方学术界、艺术界对于中国当代艺术的既有认知,使他们能通过中国策展人的自主性展示真正从学术角度、从艺术事实角度来了解中国当代艺术,来研究中国当代艺术,由对中国当代艺术的一般兴趣逐步进入到深入研究的状态。我们有责任来做这样一些准备工作,就像中国人研究西方艺术一样,很大程度是因为西方批评家和策展人为我们做了很多准备,让我们去研究。我们要努力做这样的工作,让西方有可能对我们进行研究。只有相互间自主性的交流、相互间比较深入的研究才能达到真正的文化互动。不同文化之间包括当代艺术的相互理解其实要经过从粗到精、去伪存真、从表面现象到内部深入的过程。我去做展览就是为了推动这样一个的过程。
记者:按照您的意思,中国当代艺术需要一定数量的展示,才能把中国当代艺术的复杂面貌呈现出来,改变西方以往对于中国当代艺术的片面看法,而下一步意图是要促进在学术方面相互间的交流与研究,而不是观看与被观看这么简单。
王林:对。为了避免看到的只是个别、表面的现象。
记者:威尼斯双年展是一个双向交流的平台,不仅有中国当代艺术,也有来自世界各地当代艺术的展示,此次展览中有哪些场馆是您认为不错的?可否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您观看的感受?
王林:坦率地说,这次威尼斯双年展主题展做得并不是太好,它有一个很好的题目“百科宫殿”,想法很好,但实际展览效果并不能够很好呈现这个主题,显得过于空洞,缺少实体感和社会性。参观者看到的主要是影像,给人一种敷衍了事的感觉,没有让人震撼的代表性作品。
其它场馆之中,我印象深刻的是俄罗斯馆,我觉得他们做得不错,建议大家去看一下,做得很纯粹,现场感非常好,对空间的利用也很到位。
另外我还注意到一个现象非常有趣。“未曾呈现的声音”展览开幕式有行为艺术现场,这是我策展计划的一部分,其中有萨子《一棵树返乡计划》、金锋《哭孔子》、贾茜兰《束缚》、徐震《一瞬间》、孙平的《墨撒威尼斯》以及意大利艺术家瑞希为我们展览组织的集体作品《快闪》。后来我去看展览时发现意大利国家馆、俄罗斯国家馆,还有其他一些展览馆也出现了行为艺术,甚至有的馆整个都是行为展示。
至少有四、五个馆有行为艺术,很有意思。这种不谋而合,说明当代艺术有一种回归,不同艺术样式在当代艺术展示中重新出现,包括人们说已过时的行为艺术。其实对当代艺术来说,没有过时的问题,只有一个重新去运用、组织、发掘的问题。这个例子说明重新出发、重新启动、重新激活的作用,在这里提请大家注意,这是当代艺术的重要趋势。
记者:政治、商业对艺术的过度影响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存在的。一方面,艺术发展需要宽松的思想氛围,也需要不过度干预自由的资金支持,通过看您这些年的文章,我注意到您提出过与体制的博弈,而这次展览您又提出了“善意资本”,这些都是针对中国当代艺术生态提出的问题,希望就中国当代艺术当前、未来发展的环境给我们谈论下您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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