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源于《启示录》的灵感:新近的作品系列统称为“启示与异象”
我研究《启示录》已经有些年头,计划写成一部启示神学(Revealed Theology)专著,早期作品中出现的一些异象均源于此,新近的作品,并非要把圣约翰的《启示录》那些复杂的形象画出来。例如《启示录》21章新天新地,是天国新城,上帝的新耶路撒冷。从约翰的想象里,我看到新耶路撒冷的那种辉煌,那种气势磅礴的圣城,里面有一种天国的喜乐感。从《启示录》第21章得到的启示,画了大教堂系列。
假如把约翰所说的一切再现出来,那根本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图像和词语不可能完全对等。一个基督徒艺术家要从约翰的《启示录》里得到启示,再往前走,这才是他作为艺术家要做的事情。从图解圣经里跳出来,更加追求艺术的独立与自由,这也是处境化的意义。在当今的德国也许画家画个大教堂不代表什么,但是在中国,它是一个姗姗来迟的临到。因此可以不谦虚的说,这是中国人画的最精彩的教堂,既有观念也有临场的感受性。
聖诗人 双联 纸本水墨设色 140x70x2cm 2013
8、《上帝用尘土造人》里面也有一个从大地上纵立的尖顶,象征亚当。谈谈“尖顶”意象的处境化。
那个造型是个三角形,如果是等边三角形就象征的三位一体。但是在我的绘画里很多不是等边的,这就在三位一体里加入了处境化的概念。譬如说《上帝用尘土造人》是当时我在贵州的乌蒙山考察,也就是英国内地会传教士撒母耳.伯格里(Sumuel Pollard)传教的地方。那里现在还极为贫穷,但是百年以前伯格里就开始在那里建立教会、学校、医院,翻译圣经,创造了苗文。这个属灵的种子播下之后,当地的苗族就成为一个收割的禾场。
我想这是上帝在做工,上帝不止用泥土造人。画面上那个黑色的三角是山的象征,大地的高度。那根铅笔代表上帝的灵,象征圣言通过书写,与大地的高度亦即人的精神高度连接起来,在乌蒙山的苗族归信基督,成为启示录里所说,可以收割的庄稼。基督教扎根大地是通过翻译和书写,这个铅笔也是一种异象,意味着整个宇宙都是神的设计,神的作品。上帝的做工是话语的书写。神的话语就是逻各斯,大道。马丁.路德开始翻译圣经,就是受神的启示,就是属灵传译书写。如果没有路德圣经的传译书写,德国人也不会听到福音,因此要念记路德第一次把圣经翻译成德语以及改宗,为此我画了三联画《星光与烛光:致马丁.路德》。同样伯格里在贵州也是第一次使苗族人能够聆听到神的话语,从而认识神。《上帝用尘土造人》与其同时的作品《中国禾场》,是同一个主题,禾场在基督教里指福音的信仰者。《启示录》第14章14节“地上的收割”,这幅画是考察云贵“禾场”所画的作品之一,都是表现中国人的属灵处境。
9、新作有很多圣灵降临的情景,关于巨幅竖轴《安慰之歌》的创作。
《安慰之歌》是从圣灵降临生发出来的。关于圣灵降临,一般的传统画法,就是圣母玛利亚和耶稣的门徒得到了圣灵的安慰,每个人头上都有一团火焰。圣灵有两种方式来表现,一个是火焰,一个是鸽子。2008年,我画《圣灵降临的赞美诗》,是纯水墨。
《安慰之歌》的主题是圣灵安慰诗人,安慰在世界暗夜遍访神迹的诗人,诗人因圣灵的浇灌而成圣。这幅作品也引申了我在1996年写的一首同题诗歌(见附录)。1989之后,中国的自由诗人受到重创,有的选择了流亡。七个,象征《启示录》的“七灵”。里面七个圣诗人的头发向上直接飘起来了,与灵界相接。这和我的感受有关,我在受到圣灵感动的时候,如轻微触电,感觉头发要竖起来,其实是在灵界里边的状态。这些圣诗人,他们像谁,是谁,都不重要。主要是突出那样的临界状态。之前画过一些小幅作品,后来就画成了巨幅,这样空间感就阔大起来,生成了弘恢气势和崇高境界。圣灵来临时,属灵者的那种状态是绝对超验的。这种画法,用了中国的大写意和表现主义的笔法,头发往上牵引而颤栗的线,就是书法的草书用笔。大草的那种连绵感,所谓的一笔书。七个圣诗人的表情不同,有的是怜悯,有的是盼望,有的是祷告,有的是喜乐,圣灵结出的果子是什么他们就有圣灵的果实的表征。色彩主要用了浓墨、藤黄色,光在黑色里渗透、漫延、放射,有一种强烈的张力。
10、救赎与自由的异象
俄罗斯思想家别尔嘉耶夫说:“真正的知识分子——精神的代表,即是自由、意义、价值和品质的代表,而不是国家、社会阶层和社会利益的代表。精神的代表,精神文化的创造者拥有预言的使命。”在《圣女林昭的挽歌:复活的家园》、《哭墙》以及“挽歌”系列,还有《自由的不死之鸟》,这些画作里都有一个指向,指向《约翰福音》所言,“你们必晓得真理,真理必叫你们得自由”。这些作品蕴含着对于自由的渴求,对于义人的安慰,也是对贫乏时代的旷野呼告。这些作品表明,圣水墨的旨归,是以基督精神预言、唤起并建构世界属灵的存在。
1862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在《地下室手记》一书中说,“现代性方案只不过是不需要人性居住的水晶宫”。藉此,我们可以理喻:正是希腊人苏格拉底的理性狡计授予了哲学以开启天堂之门的钥匙,才有了“启蒙”的现代人敢于以理性来堆砌水晶宫(现代性巴别塔)的痴人妄想。忘恩而非人的“现代性”终究会没落,只有“耶路撒冷的重新归来”才是到达彼岸世界的追求。
而在当今中国,时代的实质精神并在不存在于后现代流行文化与前现代官僚文化以及权贵资本主义拜物教经济构成的“中国模式”,也不存在于所谓的“中国当代艺术”的主流里,而是一场春风化雨般的属灵变革,这就是福音在废墟上的伟大复兴,启示、开端、救赎、馈赠。我们可以看到,艺术、文化、经济都蕴含了福音的丰盛恩典。这个恩典就是基督精神的伟大能量,就是未来的新耶路撒冷之煌煌愿景,这愿景也正是当下所见的异象。
让我们继续为中国祷告。
【编辑:徐瀹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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