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华
(策展团队)
一切创造都将是徒劳的,都会消解在工业革命以来人和具体的社会生产关系中,并不断创造新的生产关系。如第三次工业革命(数字革命)后带来的关于虚拟世界的认知,可以被追述到60年代末期开始的新金融系统的转变,人开始认识虚拟经济和虚拟世界的时候,也就更加地关注时间,以及那些被不断追问的自身之存在。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当代艺术一直在不间断地扩展其边界,如Nicolas Bourriaud的《关系美学》(relational aesthetics)到《后制品》(post production)中所论述的艺术的几个阶段:人和神,人和物,人和人。当然今天恰好我们再次走进了"人和物"的论断中,这三个关系可以被看作一个不断作用的三角。如虚拟世界人和神是平等的,人是一个或几个世界的创造者,并可以任意而为,不同的是人在虚拟世界还有其管制之规则,以及创造之方法。而真实世界的神,却很不具体,也很不清晰的创造着这个世界。人和人的关系在今天被置于各个层面去思考,艺术开始大量谈论其上下文关系,以及具体指向的去除基本物件的方式。那么从上述两个方面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今天的艺术家更关注具体的创造体系,这与虚拟世界的观念有关,艺术家为什么更关注自己和他们所构建的关系,而不是具体的作品,这就与Nicolas的《关系美学》有关联。
中国艺术市场兴起以来,最近三至五年是最为关注青年艺术家的,通过具体的奖项、展览、拍卖,不难看到这一巨大的力量,同样是一个《巨大的谜语》4,成为不可解的社会现实,这并不能解释多少艺术家真正在这个半成熟的系统里获得了关注,这也不能解释那些年龄大一些的艺术家去了哪里?这如同一场盲目的革命,在古斯塔夫 · 勒庞《乌合之众》5中不乏对这一现象悲观解释。同样在中国知识分子梁漱溟"这个世界会好吗?"6的疑问中,这个世界真的发生了改变吗?是越来越好吗?而这些属于过去的知识分子不也都是年轻人,都经历了惨痛的社会现实,以及具体的社会实践,这是悲观追问的基础--必须通过行动来推进认知。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年代,这是愚蠢的年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绝望之冬;我们拥有一切,我们一无所有;我们正走向天堂,我们都在奔向与其相反的地方; 简而言之,那时和现在是如斯的相像,某些嚷的最凶的权威人士坚持要用最高级来形容它,评说是好是坏,都是只用最高级。……"
——狄更斯《双城记》
假设每个时代都必将有其作用,艺术之创作也必指向自身之存在。艺术家的行动和"做"的作用必须成为其自身存在的基础。消耗重构或归于寂灭,都是艺术创作能带来的指向心灵或是身体经验的东西,艺术不仅仅是手艺,是智力活动,同时还是关于时间和生命的痕迹。
青年艺术家是所有曾经是青年或是正在成为青年的一个时态,青年艺术家的展览也必然成为这一时态所关联的空间,人会在任何时刻和任何可能的物象之下发现那些感动的东西,并不因为具体的外在形式所改变。如观看一幅古人作品所产生的联想,不仅仅是画面中的,还有关于这幅绘画的故事,从图像到之外。如观看徐冰的作品《何处惹尘埃》7,会联想到灾难,会自然地思考生死。而年轻艺术家在即将发生的展览中要呈现的,可能没有任何惊喜8,也可能作用于那些来自他们所经历的具体经验和方法。如果这些具体的形式能有作用,不同之处就是时间之涟漪,从一个传递到另一个,而情感或是对内心的映照不变。
对青年艺术家的关注,同样是一种知识积累的过程,之所以能够将信息汇聚成知识,就在于具体的经验者,正在尝试不同的方法和方式,去确认一个属于信息之外的复杂感受,这是指向未来的,并没有好坏之分,这与具体的对信息的分析和作出判断的机械化社会,或是逐利的现世应该还是有分别,毕竟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同样主导着人性,并成为现实生活中的光斑。
又一个青年的艺术展览,也总需要回应:"什么是下一个?",这可能是这个展览希望提出的问题,也同时给出很具体的解答。
编辑:陈荷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