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来贝尔廷围绕着“全球艺术”的工作试图在重新提出一种编织档案的方法,一种观念性的突破。这种编织方法既不按照时间,不按照地域,也不按照创作的方式来辨别和吸收他者,而是围绕艺术系统各方面的实践,包括艺术家的实践、机构的实践、艺术市场的实践等等包括了创作以及围绕创作所发生的语境的建构者们的工作来形成一种关于“当代性”的论述。这种“当代性”把整个世界都看成是一个艺术系统,各个区域的思考和实践都是构成这个艺术系统的一种维度,在这个研究中,贝尔廷把中国艺术在艺术市场上的表现作为讨论这个世界性系统的重要案例。能够不断地编织自己的档案,并且将重新认识的相关性作为思考编织方法的基础来自于自我反思的思想传统,它保持了欧洲艺术思考的活跃度和深度。
那么身处于欧洲主导的艺术史意识之外的其他区域,比如中国,比如亚洲,如何来认识自我的主体性,并基于主体性来认识彼此的关联,内在的关联,与其他文化、地域和社会的关联。艺术的主体性肯定无法仅仅依赖于来自其他文化的确认和关照来形成,但目前我们似乎仍然缺乏挖掘内在的主体性的渠道。在中国的语境中,我们正处在迫切地建设之中,一切都经历了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这个建设之中我们参照了欧洲美国的艺术系统的模式,也结合我们自身语境的特性和可能性,我们已经不缺乏中国特色的艺术机构,中国特色的艺术市场,中国特色的艺术赞助方式,中国特色的艺术生产方式,中国特色的媒体,我们似乎什么都不缺,但我们仍然认为我们的实践除了规模的一再扩大以外无法推进和深入,我们在直觉和生存需求的推动下建立了一个艺术系统,尽管如此,我们似乎还只能被选择,或者是拒绝被选择和沟通,却无法和他者,比如欧洲、北美、亚洲的其他区域、非洲等等地区的实践建立一种更平等的交流,无法形成一种属于自己的方法论来认识我们与其他文化和区域的相关性。事实上,我们所缺失的主体性可能是一种思想的主体性,我们尚未形成一种,更不要说多种理论的维度,还无法从观念上和哲学思考上来认识我们的实践,以及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如欧洲主导的艺术史实际上是一种自我反思,自我推翻,自我建立的思想传统,我们的思想传统又在哪里,它又可能是怎样的呢?这也许是我们接下来的实践迫切需要面临和解决的问题。
【编辑: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