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飞沙》是《经过》,最单纯却给人最多想象与感受空间的一张作品。是水流过、风吹过还是光照过?是记忆、时光、青春等一切人事和生命力流逝时的状态?或者就只是一条时间的河流,在你面前静静的、静静地流着,没有尽头也没有返流,仿佛你的一生从面前经过,既熟悉又陌生。
马永强可以给出《哭砂》创作的理由与设计,却无法解释为什么偶然发现的一道沙痕会在他脑子里立刻形成《飞沙》中的《经过》。其实,马永强自己也常常迷失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无法用语言告诉别人入口在哪里。
《哭砂1》可以再现沙滩上那些小螃蟹的家,却无法再现那些小精灵们的活动给沙滩带来的勃勃生机。其实让马永强印象深刻无法言说的不是那些小螃蟹和它们的沙窝,而是无数生命同时在运动带来的震撼。这就是为什么《经过》这张作品会在瞬间生成的理由,因为他找到了表达生命的符号。
但是,“生命”究竟是什么呢?《飞沙》给出了生命的形状,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本身是无解的。但是,我觉得马永强2010年的最后一张《飞沙》似乎有要讨论这个问题的趋势,与单纯的《经过》不同,这张《重生》意象复杂:画面的上面部分像一个喷发的火山口,下面则似一片平静的海水,在这动与静之间有些在消散、有些在积聚。
而那个喷发出无数生命的出口最初曾让我疑惑。我曾经问过马永强:你在之前的一张作品中为生命的运动设置了一个没有出口的结局,那这里的“出口”又是什么呢?他无言以对。
可是,现在我似乎有一些开悟,如果那张作品是关于“我们往何处去”的思考,那么这张《重生》就是一个关于“我们从哪里来”的回答。但出口是否就是入口?我也不知道。
水、火以及它们的运动似乎让《飞沙》的解释更接近中国哲学的本体,但它的样式风格仍是个人的。因为,这样的一个结论是相对于我而存在的;对于马永强来说,那只是一种模糊不清的个人体验。
所以,我总觉得马永强从故乡带回来的不是沙子,而是水——《鸡冠花》中所缺少的。因为有了水,激情就有了归宿而不是徒然地燃烧,它们以更坚固的形态积聚着潜藏着,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与突破。
【编辑:汤志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