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正传——关于当代艺术里的“身份”问题 2012-03-28 16:30:58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顾磊克(法国) 点击:
回忆了一些八十年代少为人知的作品,据廖雯所目击的报道了启发这些作品的感情,因而成为一篇无法代替的文献资料。

很奇怪,孙国娟在解释她最近作品的逻辑意义时没感到任何困难。《永远甜蜜》,这些作品展现的是时间的流逝,身体的美丽因之而被摧毁,再也不能靠招摇撞骗的美容品而再生。作品的意义已表达得很清楚,通过与昆明市的对比则阐释得更清楚。昆明总是越来越年轻,即使是加了糖的孙国娟也还是会不断地老去,周围的大自然却永恒不变。这种意义的明确与她以前的作品是根本不协调的。但不会比《安详的欲望》或《伤痕》更“概念”,工艺的作用还是十分重要的。反正,作品不能退化为传达关于女人中年危机的所谓观点,尽管会很打动人,但也很普通。而且孙国娟不自称是个知识分子。从社会学的角度来说,意义确实很微不足道;从艺术欣赏的角度来看,意义一无是处。本来孙国娟也能够说出它,写出它,画出它,请别人替她表演,不过她选择了亲自裸体,选择给自己抹上糖,朝观众微笑。这应该是具有重要意义的。

 

第一个解释属于中国当代艺术圈的社会学:几年来,在作品里展示艺术家在大自然中赤裸的身体是时尚,目的为通过象征性的方式来阐释很罗嗦的身份观点。遵照其模式,孙国娟似乎也在努力融入到这一圈子当中,而她大胆的企图好象获得了一些成功。孙国娟本来在所谓前卫艺术家圈子里很少被承认,现在至少他们知道她;同时她也与曾经远离而有真正的根的城市恢复了密切的联系。但是这种身份的表明充满着矛盾。第一,孙国娟因为出生的偶然而并非因为热爱这个城市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昆明人,并且在与它相对照的时候又与它划清界限。其次,她一边在融入一个圈子,一边早已了解其中所有虚伪的自命不凡。而且,只是当她开始怀疑自己女性性征在逝去的时候才直截了当地暴露它。最后,她几年以来跟朋友吐露她在作品中打算表现出关于自己的身份的一面就是她的北朝鲜归属。不过她不仅一直没有实现这个计划,而且这个身份的不利之处越来越多。以前没有人知道她的北朝鲜国籍,否则她绝不可能参加国外的“中国女人”展览,因为这个国籍标准不从属于艺术并且是绝对的。而现在,当美国拒绝给她签证和她怀疑不会获准到汉城参加自己的个展时,甚至连她最亲近的朋友都建议她放弃她的北朝鲜国籍 — 这一点,她出于原则拒绝了。所有这些说明孙国娟个性的矛盾,与对她自己承认的观点产生的注解一样,不会足以提供对作品的最终解释。

 

还有重要的一点没有提到,坦率地说:赤裸的、抹上了糖的孙国娟不太像一个思考女人社会地位的知识分子,更像一个小女孩,很清楚地知道不应该在大人面前赤裸裸地行走,必须干干净净,玩粮食是不好的,但是她找到了社会制度的缺点,成功地让大人们把她的最过分的恶作剧看成是天真。凡是在日常生活里认识孙国娟的人都会同意这种调皮的孩子气和她内心深处的焦虑在同样程度上构成她的性情;对这样一种欣赏她作品的基本要素保持缄默是很荒谬的,相同于掩盖石鲁的精神错乱和虔诚的共产主义信仰,用以美化他的名声。在生活中,因为腼腆,孙国娟个性随着她对话者的身份不同而表现得多少有些不同,相反在她的作品中就会全部呈现,这说明她的艺术比作品的表面更坚定。她对富有表现力材料、色彩的手工的癖好在作品中总是和对主题的控制联系在一起;好象主题的选择是由情境或时兴潮流来决定的,而对主题的处理则与最简单的期待故意地一致——一个画花、画静物的女人,一个谈论四十岁女人的中年女人…… 孙国娟本能而幽默地选择这个约束,是为了产生节制的假象,为了保证绘画乐趣和对时常带有强烈情绪的诙谐及转弯抹角的表现方法还是有分寸,尽管作品带有无所不在的性象征。不过画中的性因素没有被注意,而真实的裸体,对孙国娟的心理代价特别大的裸体,虽然最终使得以前的性象征变得非常具体,一下子被退化成一个又平淡又乏味的象征,作者照例也没有反对。其实,孙国娟最近的作品,在延续以前的时候,也决定要承担作者意图和公众评价之间一直以来存在的差距,所以她本能地把社会对她的艺术和她个人的全盘身份错误占为己有,又给她的作品赋予了艺术爱好者会欣赏的一种越来越绝望的幽默。

 

作者系巴黎高师校友,巴黎索邦大学博士

小邹、顾磊克译

王焰校对

 

 


【编辑:王厚发】

表态
0
0
支持
反对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