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涂鸦艺术好像也是您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灵感来源,您是否从中吸收了一些东西?
杨:是的。“涂鸦艺术”成为今天大众文化的一种很给力的表情,它带来了活力。尤其是对在规范化、集约化地出入于水泥森林里的人们而言,涂鸦艺术在恢复人性被泯灭掉的自由和激情。
我虽然不在意归类法,也不反对为了沟通而沿行众所熟知的概念。“涂鸦”使我震撼的是它不拘一格,它的不拉腔作态。它不在意空间环境和自然条件,它是现代人类想象表达的另一个缩影。“涂鸦艺术”给我的其实当然不是它外在的符号,虽然文化总是体现为各种各样的符号。我更愿意将其视为现代化进程中人类文化反思的结果。它体现了人性追求自由的天性,所以,我不会直接挪用它的符号,而会反观自身所处的社会环境和文化条件,会以一种在地者的眼光和角度面对我的日常困境。因此,我欣赏“涂鸦”更多表现在他提醒了我对祖先开拓性文化表现的崇拜,恢复了我们在享受科学主义带来丰沛物质享乐时,莫迷失了感知生命意义的天性上。
故在我所迷恋的涂抹性绘画中,“涂抹”式的“涂鸦”其实是在使我内心逐渐清澈,使我有了逐渐贴近内心真相的依凭。
记:你在绘画之前有主题吗?
杨:回答是肯定的。
只是关于“主题”的解读角度,恐怕不同于此前流行的那种“主题先行”的模式。在我看来,每个人都是一个不可替代的主题,这个主题是由其具体人的个性、天性、后天性等诸多复杂的元素构成。人在被归类和自我类别化地生命过程中,是否在意个人意义的唯一性以及在意的深浅程度如何,决定了如何把握和怎样来推进“主题”意义的努力。
我在绘画之前所做的“主题”努力,是我有别于其他标签化符号化创作方式的地方。
记:以后有没有可能在公共空间绘制自己的作品?
杨:当然。如果条件成熟或是被允许,我的确有愿望在我喜欢的公共空间绘制作品。虽然,我还从未用绘画的方式在空间中展现我的自由想象,但我至少已有五件大型户外装置作品耸立在长三角周边地区。这些经验使我拥有在异形空间和特殊的公共场所里把握尺度和创作绘画作品的能力。
记:随着大象无形等展览的推出,“中国式抽象”成为了今年的热点,您怎么看这个现象?
杨:关于“中国式抽象”,在我拙文《抽象艺术的几道坎》中已有提及。站在不同的文化着眼点上,当然会有不同的意见。但无妨的是,至少“抽象”已被中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