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双与林正碌的对话 2013-01-22 11:23:45 来源:作者博客 作者:林正碌
理解艺术史的发展,跟理解人类思想史的发展的脉络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人类的文化及文明的每一次进步都离不开人类对宇宙、社会、人性在认知上的进步。换句话说,人类的任何进步都是在之前文明或文化的基础上推进的。

你说的“中国人最无知的……”那一段话我基本赞同。谢谢你的评说。

(林正碌)如果把艺术当成生活,那么,那么,个人喜好是最重要的,就像你更热衷抽象。如果把艺术当成学术课题,那么,当代性是不争的方向。个人认为,生活是第一要素。

(雷双)我对自己的艺术从来用不着这样截然划分。我总是听其自然、水到渠成,而不去将它归于某一个类别。但是回顾一下,它是有一条个人内在的线索的。关于这一点,常徐功先生看了我的作品也很有感触,并特别强调雷双艺术绵延的这条线。殷双喜也做过如此判断。

我的艺术生活如此以来就与学术无关吗?对我来说,并不特别在意“现代”与“当代”的划分,而是试图在艺术创作中不断拓展自己。

吴味先生将我的“日食葵”系列归于“观念表现主义”,你将我二十年前的“虎皮掌”归于“穿越时代的极具当代性作品”,而贾方舟先生又将我的现代主义的抽象作品邀请参加他的展览……这些当然会引起我的进一步思考,但它于我的创作不应成为一种纠结状态。

附:

自然与“我”的同时在场

雷双2011

画界在谈论抽象主体的消失。我的(抽象)艺术实践仍是主体的在场。

我曾讲过自己的作画过程有些像海德格尔所说:语言向诗人说话。那一刻,我听凭画面的指引,我这个作者自身成了语言穿越的媒介,只是在这样的意义上作者仿佛不在场。但同时作者又时时在场,关注、掌控画面的一切,泼洒出的颜料既是随我的意志流淌,又总是出我的意料之外。那些泼洒的痕迹无处不显露出作画者的存在,它们当然是作画者精神状态的象征。它离开了自然物,但仍可以看作自然的注释。康定斯基说:“抽象画脱离自然的‘皮肤’,但不脱离它的法则,宇宙的法则。当人们不是与外在的自然接近而是内在的——人们应不止看到自然,也体会到它,便无形中感觉到这个法则的存在。如果一个艺术家的内外都是自然,自然便赐予他‘灵感’。”我以为,如果将人的潜意识视为内在的自然,那么,这些画面是否可视为内在自然与外在自然的一个连接点?有一首诗是这样表达的:“一座森林存在于一粒松子中/一块岩石接纳了起伏的群山/……当我在人间漫不经心地游荡/一粒尘埃突然占有了我”。

自然的和声、和声——宇宙之音、山水交响、鸟鸣、虫叫、花开……那是作者心灵的乐音谱写的。我在“2004大自然和声”创作谈曾讲到:抽象的画面仿佛是大自然的暗喻……如果将作画本身的过程视为创作的主题,那么这批抽象泼彩恰是我创作冲动的记录,那是在相当一段时间的创作制约之后出现的,可视为内心与身体的双重需要吧——且不管它归于哪一个类别,况且我不想将自己的画作归类,也不论这些画于别人看来是有意义还是无意义,我只希望自己的作品逐步达到保罗.策兰评诗时所说的“既是开放的,又与世隔绝”的状态。

“宇宙是什么,自然是什么,什么都不是,重要的是它们和我之间产生爱情的那种和谐与寂静”(加缪),我用和谐的激情在表达着一种存在的明朗;如果说我所有的作品是我的命运交响曲,那么“大自然的和声”就是欢乐颂、赞美诗,它们是我赞美的现实——与世俗景观截然不同的现实。

宗教信仰是使人达到生命升华的方式,对我这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来说,几十年如一日的艺术创作过程本身就是我的宗教,或者说是审美经验成为我获得宗教感的方式,那么作品就是我生命升华的象征物。近期这组接续2004年“大自然的和声”抽象画作,仿佛是通过一种精神的点化从内部跃然而出。今日的画界有太多的空无,而我愿意以丰富的视觉质感来呈现作品。也许我的先辈中的传统文人精神有意无意地影响着我,使我不由自主地倾向于从中国传统中寻找语言资源作为连接现在与未来的因素,我曾写文讲传统不是继承得到的,那要花费很大力气。

我想,它们还是我作品中最富于美感的一部分。写到此,记起陀斯妥也夫斯基100多年前的一句话“世界将由美来拯救”,这是一种预言吧,但愿如此!当真与善处于遮蔽之时,也许可以由美来打开一条通道。“就虚假的程度而言,真实的观念永远都要比美的观念虚假”,一位当代诗人的话,耐人寻味。

【编辑:田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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