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派”梁启超 2013-04-08 13:39:45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1917年2月28日,刚满44周岁的民国著名公知梁启超,遭遇了其他公知们的强烈“吐槽”。原因是:梁启超居然是“鹰派”,鼓动中国对德国绝交乃至宣战,加入世界大战,为国家挽回利权、获取更大利益。

总统黎元洪原本是主张对德强硬的,在得知总理段祺瑞倾向对德绝交后,立即掉转立场。当时的著名记者陶菊隐在《督军团传》感叹:

“中国人最不可恕的一件事,对外问题常带有对内的一种作用,而不以国家利害为其出发点。……黎(元洪)恨段(祺瑞)达于极点,段的政策没有一件事对的,倘段朝东他就得朝西,决不与段走着相同的路线。黎在历史上也许不失为好好先生,而以国家安危所系的一件大问题,受着私人意气的支配,实在太儿戏国事了。”

除了有“组织”必须服从的党派议员之外,一般的议员,面对掺杂着内部复杂权争的复杂外交,也都退避三舍、明哲保身;至于各省手握雄兵的督军们,对这种出国作战、无地盘可抢的生意,也都不愿意亮剑了。

其实,当党派利益、小团体利益高于一切时,“儿戏国事”几乎是必然的选择。此时的中国政界,除了极少数的“鹰派”、少部分的“鸽派”之外,大多数其实是“鸡派”——为了一点米,随时待价而沽,抱持的都是“转盘式”立场,随时可以更改。

彼时,能超越党派的著名“鹰派”,几乎就只有梁启超一人了,以至于他成为众矢之的:“国中人心汹汹,皆反对此事(参战),而集矢于兄一人之身”。(3月37日伍宪子来信,《梁启超年谱长编》)

中国武士道

“公知”梁启超当上“鹰派”,并非自此时起。

早在其1900年写就的《少年中国说》,已经是“鹰气”外露: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1904年,梁启超在上海广智书局出版《中国之武士道》一书,成为其“鹰派”观点的宣言。《中国之武士道》一书,通过中日的对比,希望重新唤起中国人尚武的民族天性,以使中国趋于富强。他在该书的《自叙》中说:

“泰西、日本人常言,中国之历史,不武之历史也;中国之民族,不武之民族也。呜呼!吾耻其言,吾愤其言,吾未能卒服也。中国民族之武,其最初之天性也;中国民族之不武,则第二之天性也……吾故今搜集我祖宗经历之事实,贻最名誉之模范于我子孙者,叙述始末而加以论评,取日本输入通行之词,名之曰:中国之武士道,以补精神教育之一缺点云尔。”

在这本书中,梁启超列举了秦、汉以来“我先民之武德,足为子孙模范”者之事迹,列出18条之武德典范:“要而论之,则国家重于生命,朋友重于生命,职守重于生命,然诺重于生命,恩仇重于生命,名誉重于生命,道义重于生命”。

造成中国人“不武”的根本原因,梁启超认为是“一人为刚万夫柔”的体制(《中国武士道》),“数千年民贼,既以国家为彼一姓之私产,于是凡百经营,凡百措置,皆为保护己之私产而设,此实中国数千年来政术之总根源也”(《中国近十年史》)。(参阅雪珥著作《绝版甲午》)

同一年(1904),梁启超亦出版《中国殖民八大伟人传》,入传的多是被官方所不屑的“海盗”、“海贼”。他在开篇中就感慨:“近数百年来,泰西各国竞言辟地殖民,阿利安种之国旗辉映全球,以中国方之诚远不如也。泰西之殖民皆以国力盾其后而中国无此者,所恃者我民族之天然膨胀力而已。”

梁启超自豪地说:“我民族固有一非常之特色,为泰西所不如者。泰西豪杰若摩西之君犹太、哥伦布之开美洲、克雷飞之并印度,其人大都旷世不一遇,而中国乃时时有焉。”然后他举出一大堆开疆拓土的先驱们,希望“我华人所应永永不忘也。”(参阅雪珥著作《大国海盗》)

在行动上,除了推广体育救国之外,梁启超还成为保皇派推行暗杀、建立武装的主要执行人。不过,在清末的环境下,这个“鹰派”鹰爪向内,在内战内行的中国式“斗鸡”中,雄鹰和公鸡并不容易分别。而当世界大战一开,面对外部,鹰就有机会和鸡分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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