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派”梁启超 2013-04-08 13:39:45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1917年2月28日,刚满44周岁的民国著名公知梁启超,遭遇了其他公知们的强烈“吐槽”。原因是:梁启超居然是“鹰派”,鼓动中国对德国绝交乃至宣战,加入世界大战,为国家挽回利权、获取更大利益。

国之立于天地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梁启超就敏锐地看到,这对中国来说,未尝不是个好机会。

他与自己的学生、前云南都督、时任陆军编译处副总裁、高等军事顾问和陆海军大元师统率办事处办事员的蔡锷,多次觐见总统袁世凯,建议利用欧战的机会,立即对德进行交涉,甚至干脆对德宣战,先行收回胶州湾。

此时,德国方面也因为无力东顾,担心胶州湾一旦被协约国方面夺取,对德国将更为不利,不如直接交换给中国。但是,中德两国的接触被日本察觉,其反应相当强烈,坚决反对中国“私相授受”,甚至不惜武力威胁,中国方面也只好不了了之,只好宣布中立。

随即,日本派兵攻占德国租借的青岛,夺取了胶州湾,并且任意扩大占领范围。这一举措,遭到梁启超的坚决反对。

1914年10月2日,梁启超在参政院代行立法院第十五次会议上,强烈谴责日本:

“日本若斯举动,其注意决非只胶州一地,盖将以山东全省为其军队根基地,为第二之东三省也。此等心理,询属路人共知。……现日兵溢出范围之举动,我外部亦曾见闻否耶? 日本竟有此等行动,亦曾与之交涉否耶? 我政府果知有保护人民之责任,对于此种举动即不能坐视,故必须曾知此事与否,曾想办法与否? ”(《梁启超年谱长编》)

这位曾受日本庇护多年的大清国政治犯,如今毫不客气地将矛头对准了日本。次年(1915),日本更向中国提出“二十一条”,梁启超的反日立场更趋强硬,先后发表《中日最近交涉平议》、《中日时局与鄙人之言论》、《解决悬案耶?新要求耶?》等文,认为日本根本不是为了“维护东亚全局之和平”,出兵中国是“谋蹙我于死地”(《中日最近交涉平议》):

“今日若以此许日本,将来他国提出同等之要求,何辞以拒。试问我中国有几个南满,有几个山东,有几个福建,有几个警察权,有几个顾问席,指顾之间,全躯糜碎耳。夫此岂惟亡我祖国,亦且祸延世界。愿我外交当局慎思之,勿为祖国罪人,且为全世界罪人也。”(《中国地位之动摇与外交当局之责任》)。

针对“鹰派”梁启超,日本报纸攻击他忘恩负义,梁启超回敬说:

“若谓吾人曾受日本保护十余年,即当放弃其对于国家之责任耶? 试问日本保护鄙人之初心,岂非以鄙人一爱国者,循问国际法上保护国事犯之大义耶? 使鄙人而非爱国者,则日本昔时保护之不当也,使鄙人而为爱国者,则日本今日之责备不当也。”(《中日时局与鄙人之言论》)

针对多少有着私恩的日本,梁启超尚且能够不留情面,对于毫无个人恩怨纠葛的欧战,梁启超更能够从国家利益出发,精打细算了。

一战爆发当年(1914)的冬天,梁启超写成了《欧洲战役史论》这本后来传颂一时的名著,随即又在《大中华》杂志上连续发表长文《欧战蠡测》。

在《欧洲战役史论》序言中,梁启超说:“若吾书能为国人所不弃,而藉此战役以洞明世运变迁之所由,更进而审吾国之所以自处,则区区之荣幸,何以加兹。”(自序),“此次大战,予我以至剧之激刺,吾以为是国人研求外事之良机会也。”(第二自序)

在新近发现、即将(2013年6月)在京公开拍卖的《欧洲战役史论》手稿上,梁启超的封面题词,颇能解释其写作意图:

“一九一四年之战,世界有史以来第一大战也。生其时而恭睹之,宁非人生一奇遇。思成生于二十世纪之第一年,其十五岁生日则战事正酣之际也。以所著史论厚稿畀之思成,读此其亦知:国之立于天地至不易易,而长思尽瘁以报也。乙卯三月初二日。饮冰。”(见图)

梁思成生于1901年4月20日,农历三月初二。赠书这天“乙卯三月初二日”,即1915年4月15日,正是梁思成的农历生日。此时,正值日本步步逼迫中国接受“二十一条”,梁启超勉励儿子“国之立于天地至不易易,而长思尽瘁以报也”,其“鹰派”情怀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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