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的能见度
法国诗人阿波利奈尔在生前的(1918)最后一首诗中写道: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我们意欲控制辽阔陌生的土地
在那里,娇艳的神花有待采撷
在那里,火焰和色彩从不曾为人们所见
不可计数的幻影
等待赋以真实”
……
似乎是草场地艺术区以工作进程验证的真实情景。虽然区政府对草场地村的拆迁计划已迫在眉睫,村管会也发了上述“清理,准备”的通知,但草场地艺术区的空间建设仍旧方兴未艾。据说名闻遐迩的诺曼.福斯特建筑事务所刚刚签下租用土地以进行事务所建设。第一届“草场地摄影季”亦使那些用灰色,红色方砖堆砌成的建筑群有了明快颜色的宣传标帜。村民们不是在参加此起彼伏的工地建设即是在维护已向外展示的艺术空间。一切看似不可思议的矛盾均沉浸在草场地的日常景象里——时间似乎是划出跑道线却不设终点的竞赛。但这样的情况在中国各大城市平凡之极,俯拾皆是——如果这里是迅速经济发展的火热土地,当然也是体现经济价值的钢筋水泥与玻璃窗面的建筑森林,同时是经济不条理与社会不均衡状况的盘根绪节。
一些政治话语的关键词是:社会主义,共产党领导,市场经济,和谐社会,保8争10,城市土地属于国家。
如果说最复杂的城市是“耶路撒冷”,放大一千倍即是中国。虽然过去曾被乔治.奥威尔描绘成“永无终止的争端与战争的国家之一(另一国为西班牙)”,现在却是数十年延续的和平时代。“和谐社会”是当下的基本国策。更不庸说“金砖四国”里发展途上的领头羊和以社会主义模式致全国民脱贫致富的唯一奇迹。由此看来,草场地虽然因然为乾隆皇帝供草而得名,实在不过社会主义中国大花园的一棵草。它的悲欢离合,荣辱枯华毫发无伤欣欣向荣的祖国景象。
即便没有自然环境的动态威胁,草场地也不会逃出土地归属问题这个绝对命运的变幻风云。毕竟同一乡里的大望京村拆光之后卖出了90亿人民币的天价。处于几条关键道路交差地点的草场地可以成为土地拍卖场上的“香饽饽”。因此乡政府的“没有拆迁计划”的搪塞仅仅作为参考,水面下必有接茬不断的交易。草场地仍旧平静的现在可以置换未来吗?可以说,决定权在市、区政府的密室操作里。对草场地来说,没有明确的土地转制的法律规定会影响人们的长期规划,影响到方方面面——乡镇生活、人居条件、社会关系、商品规模、甚至公共道德的准则。像千千万万所城乡接合部的乡村一样,因为脚下的土地,过去的景象是单纯的,现在则颇为迷茫,而未来的能见度为零。
零的另一意为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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