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艺术,我看到了不同的世界——纪念“85美术新潮”20周年,与耿建翌
0条评论 2010-06-17 11:52:13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刘:你认为这件作品消除了“距离”?


  耿:艺术家都参与进来了,好多人的书写痕迹都留在了纸上。一方面艺术家支持了这件作品的实现,他们在表格里添了内容。另一方面他们又阅读了这件作品, 艺术家真正看了, 当时吸引了不少人,大家都在找熟悉的人。意外的是这件东西有历史意义,也是黄山会议的见证之一。


  刘:有些艺术家提到,他们从黄山会议上看到了“江湖气”,很不适应。可否这样说,你的作品是对这种现象的一种嘲讽?


  耿:我当时不太清楚,因为我不太了解情况,我和艺术家、批评家没那么近,但是我觉得当时的气氛是有些怪怪的。


  刘:你的“表格”触及到一个很敏感的问题——艺术家在“85美术新潮”中的“身份”问题。这是一个大家心照不宣,但是很敏感的问题。某种程度上 说,89年的“中国现代艺术展”是对“85美术新潮”的参与者的历史定位。


  耿:其实具体历史过程没有那么明显,当有机会来了的时候,大家当然希望得到——这样可以见到各类人,进行各种各样的交流,没被选上当然很失落。那时候 很少有人想到“进入历史”这样一个问题。也不存在肖像权、版权的问题。我想到了就做了,没想那么多。


  刘:1989年你的哪些作品参加了“中国现代艺术展”?


  耿:《灯光下的两个人》、《理发3号——1985年夏季的又一个光头》、《第二状态》。我本来想拿新东西,但是高名潞选择了这几件作品。


  刘:“中国现代艺术展”是一个带有回忆性的、总结性的展览,具体参加这样一个展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耿:很热闹,黄山会议的时候就比较热闹了。这样一件事情把大家聚在一起,接触这些人的时候感觉很亲切,黄山会议就有这样的特征,大展也有这样的特征, 不过大展的气氛有些紧张。


  刘: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


  耿:大展“组委会”做这样一个展览真正的是一次“历险”,从来没有这样一种规模的展览,在这之前有一个“人体展”,震动就非常大。这次是做“现代艺术 展”,心里没有谱。前面已经作了很多工作,做了很多预防,但最后还是出事了,没有被邀请的人还在场外实施作品,听说也有闹事的。


  刘:展览完成以后,你把作品拿回去了?


  耿:留下了,《第二状态》被王鲁彦买走了。那时候没有钱,根本没能力把画运回去。正好他买走了,那时候很高兴。


  刘:大展结束以后你回到了杭州。那时候的艺术氛围开始发生变化,浙江有体现吗?是不是把你们作为“自由化”的典型了?


  耿:有变化,不过不是太明显。如果要找艺术家麻烦的话,一定第一个找张培力。另外还有一个变化,以前大家爱聚在一起,大展以后就慢慢走向了独立,自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所有的展览活动都被禁止了,自己老老实实地躲在家里画画、做东西。


  刘:当时意识到有些活动是不被允许的?


  耿:对。那时候很多人都出国了。包括高名潞、周彦、费大为都走了,还走了好多人 。


  刘:89年可以说是一个转折期,你在此后创作的作品反映了你对新现象的关注。比如《同意1994年11月26日作为理由》。


  耿:那时候没有展览,艺术家彼此之间也没有来往,各做各的事情,后来就有些躁动,但是又没有条件,一些形式就这样被挤压出来了。《同意1994 年11月26日作为理由》没有展出,只是以“卡片”的形式出现——用卡片纪录我们所做的事情。参展艺术家有北京的展望、姜杰,上海的陈妍音,钱畏康、施勇,杭州的 王强和杨振中等。 那时候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大家所处的状态。把“时间”作为一个理由,要求大家在这一天同时做一件事情。


  刘:为什么雇了一个人,自己不具体实施作品呢?


  耿:其实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胆子小呀,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面,不太愿意出面。我自然想到谁能代劳?我的作品潜藏了我和“执行者”之间的关系, “证明人”也介入其中。还有一方面,这件作品还涉及到“感受”问题,直接去看与通过别人的眼睛去看是不同的。


  刘:你后来又创作了《怎一个“ ”字了得?》(1997—1998年),还有一件作品是《光明的一面与黑暗的一面》(2000年)。我从你后面的作品中看到你前面创作的一些作品的影子, 比如说你以前创作的《第二状态》与《光明的一面与黑暗的一面》都表现出你的冷峻的分析态度。


  耿:可能有这方面的联系。


  刘:在我与你联系的过程中,感觉你总是保持着一种警觉,你在遇到一件事情之前,首先用怀疑的眼光去打量这件事情,别人可能喜欢向前冲,你则向后躲。


  耿:胆子小(笑)。


  刘:现在后头看85年到89年这段历史,你怎么看?


  耿:像王广义、张培力是一些兴风作浪的人,他们可以制造一些事件,我只是响应,我的意思是说这段历史是他们创作出来的。


  刘:这是一个个体的历史?


  耿:当然是群体的,我也在里面,只不过我们不太一样。


  刘:但是到了最后只有几位艺术家留了下来,很多艺术家都“消失”了。看似偶然,后面一定有一些因素在发挥作用,除了客观原因之外,还有主观原因吗?


  耿:历史有时候是很私人的,不是大家都在撰写历史,是几个人在疏理这段历史,比如说你,你在通过我了解历史,你所得到的东西是你的第一手资料,但是这 些资料和历史之间有很大差距,中间有些空白,撰写历史的人来填补这些空白,想象力就进来了。不健全的资料加上个人的想象力就是历史,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呢?


  刘:有了这样一段经历,感觉当时和现在有什么不同?


  耿:那时候做事比较兴奋。我那时候看到了三种作品:一种是艺术家直接拿别人的东西用,然后创作出来的作品;聪明一点的艺术家用别人的公式解决自己的问 题;另外一种艺术家发现公式不好用,自己解决问题。


  对我来讲,艺术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它只是我看世界的一种媒介,通过这种媒介看世界,你会看得更细致,会看到很多不同的东西,这是艺术对我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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