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手卷真迹:我恸我恸在少妾,为我生儿承奕叶。二妾已死未归土,一妾年少独单怯。幸生一儿在身旁,日摩儿头啼红颊,安得梦魂一相接[三歌]。《熊襄愍公集》:我恸我恸在爱妾,为我生儿承奕叶。两妾已死未归土,一妾年少独单怯。幸生一儿在身边,日摩儿头啼红血,安得魂梦一相接。手卷真迹注曰“三歌”,《熊襄愍公集》所列顺序为第四。手卷真迹第一句第六字为“少”,《熊襄愍公集》为“爱”; 手卷真迹第三句第一字为“二”,《熊襄愍公集》为“两 ”;手卷真迹第五句第七字为“旁”,《熊襄愍公集》为“边”;手卷真迹第七句第三、四字为“梦魂”,《熊襄愍公集》为“魂梦”。“梦魂”激越,“魂梦”难通,二者相较,不可同日而语情境顿生。其首句“少”与“爱”改动,大有可推测刊梓《熊襄愍公集》,是为熊廷弼庶出“爱妾”后裔所为之可能。
5、手卷真迹:我恸我恸在娇儿,茕茕三孤将安依。两儿蚤已失其母,中儿季儿稚且痴。身后何知儿成立,眼前先见骨肉欺。谁念负薪寒与饥[四歌]。《熊襄愍公集》:我恸我恸在娇儿,茕茕三孤将安依。大儿早已失其母,中儿季儿稺且痴。身后何知儿成立,眼前先见骨肉欺。谁念负薪寒与饥。手卷真迹注曰“四歌”,《熊襄愍公集》所列顺序为第五。手卷真迹第三句第一、二、三字为“两儿蚤”,《熊襄愍公集》为“大儿早”。熊廷弼亲言“两儿”,《熊襄愍公集》作“大儿”修订,这其中“失其母”之“两儿”与“大儿”之间的蹊跷,尚需史家作详细的考证。明清之际将“早”作“蚤”的通行用法,在逾240年后的文字游戏之变化,以该《熊襄愍公集》刊行“同治甲子”(1864)之“早”为一例证也。
6、手卷真迹:我恸我恸在爱女,嫡长母在幸得所。可怜两少皆无娘,临当出阁爷囹圄。中女侨寓尚无处,爷贵儿贵自世情。往后谁来亲热汝[五歌]。《熊襄愍公集》:我恸我恸在爱女,嫡长母在幸得所。可怜两少皆无娘,临当出阁爷囹圄。中女侨寓尚无处,爷贵儿贵自世情。往后谁来亲热汝?手卷真迹注曰“五歌”,《熊襄愍公集》所列顺序为第六。余虽无别,然第六句“可怜两少皆无娘”,则可以前“四歌”第三句“两儿”互为印证“事实”,可见后世之改动,当另有隐情。
7、手卷真迹:我恸我恸在我身,一区脏肮骨头真。纵使英魂肯销灭,冤血腾空飞鬼燐。宗社有灵天有眼,天王圣明终察臣。生为忠义死明神[七歌]。《熊襄愍公集》:我恸我恸在本身,一具肮脏骨头真。纵使英魂肯消灭,冤血腾空飞鬼燐。宗社有灵天有眼,天王明圣终察臣。生为忠义死为神!手卷真迹注曰“七歌”,《熊襄愍公集》所列顺序亦无别。手卷真迹第一句第六字为“我”,《熊襄愍公集》为“本”;手卷真迹第二句第二字为“区”,《熊襄愍公集》为“具”;手卷真迹第三句第六字为“销”,《熊襄愍公集》为“消”;手卷真迹第六句第三、四字为“圣明”,《熊襄愍公集》为“明圣”;手卷真迹第七句第六字为“明”,《熊襄愍公集》作“为”。经后人改动之“我”与“本”,由第一人称变成了第三人称,“一区”与“一具”、“圣明”与“明圣”在语境上、主谓语的变化上,均体现出了明显的“本人”与“后世”区别,乃至240余年后的时代背景变化。
编辑:陈荷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