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福瑟(Thomas Fuesser),《戴汉志》,1993,数码打印, 27 1/2 x 35cm.
于上月24日在北京尤仑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主展厅开幕的展览 “戴汉志:5000个名字”是为纪念荷兰学者/策展人/画商戴汉志(1946-2002)所做展览项目的第一部分,第二部分将从9月4日起在荷兰鹿特丹Witte de With当代艺术中心举行。此次展览由艺术史学家玛丽安娜·布劳沃(Marianne Brouwer)策划,不仅包括对相关文献资料的收集和整理,还包括曾与戴汉志密切合作的中国艺术家的作品展示,是国内首度全面梳理戴汉志生平与贡献的回顾展。展厅设计由冈本庆三与出口勉联合创办的ODD设计事务所负责。在此,策展人玛丽安娜·布劳沃女士与我们分享了她的策展理念。
我们有充分的理由通过出版物以及/或者展览的形式来纪念戴汉志。他自九十年代初对中国当代艺术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在中国艺术界也是大家极为熟悉的人物,但长期以来,没有任何人对他的工作进行过实际的历史研究,关于他在中国当代艺术史里扮演的角色,也没有任何“正式的”论述。
很长时间以来,包括我和施岸迪(Andreas Schmid)在内的很多人都一直想“为戴汉志做点儿什么”,当然,其中最主要的推动者还是傅郎克(Frank Uytterhaegen), 他和戴汉志及艾未未于1998年共同创立了CAAW。自从傅朗克2011年底去世后,这件事差点儿无法继续进行下去。其中很大一部分困难是资金问题,因为项目涉及范围很大,需要在四种语言(中文,德语,荷兰语和英语)之间互相转换,还需在多个国家做大量采访以及对新阿姆斯特丹艺术咨询公司(NAAC)和中国艺术文件仓库(CAAW)里的文献资料进行研究梳理。
展览主要包括三个部分:艺术作品,文献资料和辞典名录。“5000个名字”是指我们从戴汉志生前所用的电脑中发现的一部未能完成的辞典,其中收录了出生于1880年至1980年间的 5000多位中国艺术家的基本资料,梳理了中国现当代艺术近百年的历史。我的策展选择主要基于戴汉志从1986-1989年在南京求学期间到九十年代在北京创办NAAC及与艾未未和傅朗克合创CAAW期间“发现”并一直合作的艺术家群体。这些艺术家如今都已非常有名,但戴汉志当时对好作品的直觉和判断仍然令人赞叹:早在南京期间,他就已经跟包括黄永砯、张培力、耿建翌、丁乙、唐宋、洪浩、吴山专等在内的艺术家保持通信往来并见面聊叙。部分艺术家职业生涯中的首场个展就是戴汉志组织张罗的,或者跟他保持了终生的友谊,比如王兴伟、麦志雄、段建宇、郑国谷、徐红明、孟煌等等。从始至终,他都倾其所有支持艺术家,卖作品挣的所有钱最终都回流到了艺术上。
部分参展艺术家为纪念汉斯专门创作了新作品,但这些都不是受馆方或策展人委托,而是艺术家在提方案的过程中自然而然产生的想法。看到戴汉志在个人层面上打动了这么多人/艺术家,实在令人感慨。通过文字和照片的展出,我也尝试着把许多单件作品与戴汉志在个人层面上的联系呈现出来。
至于艾未未撤展一事,我只能说,我是来UCCA做一个关于戴汉志的展览,而且也尽了最大努力把展览做好。和其他任何艺术家一样,艾未未有权从一个他不认同的展览里撤出。我不在UCCA工作,没有机构内的顾虑,也从来没做过“把艾未未的名字从展览里删除”这样的事。否则,从一开始我就不会找他借作品参展了。 我很遗憾后来发生的事把大家的注意力从戴汉志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陈侗在跟我讨论戴汉志的辞典名录时曾经说过,对戴汉志而言,木刻或照片、油画或水墨之间并没有实质区别,只有作品的质量,及其与中国现当代艺术历史发展之间的联系算数。我觉得这是对戴汉志遗产的最好概括。 他始终坚信,中国当代艺术跟西方的当代艺术之间绝对平等。正如艾未未在一次采访中对我所说,没有东方艺术抑或西方艺术,只有当代艺术。
在此次展览上,我希望对自己在研究过程中所发现的戴汉志主要策展思路和判断做一次尽可能忠实客观的反映和展示。尽管如此,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有不完整、不连贯之处,所以我把这次展览视为一个开端,而不是结束,希望在此基础上将来能出现更多关于九十年代中国艺术以及戴汉志在其中所起作用的研究。
编辑:文凌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