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艺术奖 2010-04-06 10:26:43 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点击:
马克·吕布:我非常热爱东方,远远超过我们的城市,或者我们成长的家乡。我们总是被相反的、不同的东西所吸引。当我到东方时,我发现东方确实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文化,思考方式、行为和文化都截然不同。

  我非常热爱东方,远远超过成长的家乡。我们总是被相反的、不同的东西所吸引。但现在所有的事都对齐了,中国再也不是远东,它已经变成远西了
  
  本刊记者 李乃清

 

3 月5 日,87 岁的马克·吕布在上海美术馆举办“直觉的瞬息——马克·吕布摄影回顾展”


  
  马克·吕布(Marc Riboud)的姓,被译作国人熟知的剽悍武将,但有人说,按照法语发音应该翻成“里布”。仔细想想,“里布”+“吕布”,恰恰诠释了这位法国摄影大师羞涩却充满自由精神的个性。
  
  3月初,87岁的马克携妻同行,现身上海美术馆,脖子上挂着的,依旧是一架M6莱卡。他坚持抓拍、只用现场光,无数次,这个小相机轻柔的快门,助他走进被摄对象的世界,铸就“跨越东西文化的传奇”。
  
  “如果我们要抓住某个瞬间,我们说‘拍张照片’,但其实应该说‘照片抓住了我们’,是图像触发了这种诱惑,刺激我们来抓住这一瞬间,这很有趣。”
  
  马克将此次摄影回顾展命名为《直觉的瞬息》。亮相的118组照片时间跨度50年,由马克和助手从35万张小样中精心挑选而出。老人微笑道:“我靠这些档案出了很多书,现在靠它们谋生。”
  
  “洋眼看中国”的摄影师,马克不是第一个,但却是最著名的一个。这个“拿小相机的小老头”,上世纪50年代至今20多次来访中国,拍下大量经典照片,见证并记录了中国社会的现状与变化。他曾出版过《黄山》、《中国印象》、《中国:旅行瞬间》等摄影集,1966年《中国的三面红旗》在纽约获海外新闻俱乐部奖。
  
  作为玛格南图片社的元老之一,马克在全球的跑动半径大得惊人。他主要将镜头对准亚洲、非洲和美国,是越南战争爆发后惟一获准入境的西方摄影师,从越南和美国两个方向记录战争的残暴。
  
  3月3日傍晚,马克在其下榻酒店接受了本刊记者专访。
  
  他常强调自己害羞,事实并非如此,回答了一阵提问,他就对记者说,“来,说说你吧?”聊着聊着,转向边上的摄影记者:“现在太多学校,我不知道他们会教些什么,你在学校学到东西了吗?”谈到女人,他脸上光芒四射:“看到美丽的脸孔、一个美女,我们一定要把她拍下来;如果有可能,我们会想拥抱她,这也许不够体面,但为她拍张照片当然可以。”千万别问他,你这么大年纪还拍照吗?他可能立马就怒了--“拿起相机,我的手就不会抖!”
  
  大摄影师不谈自己的杰作
  
  马克1923年6月生于里昂,是家中第5个孩子。“在家里,我哥哥姐姐总有说不完的话,我只在一边悄悄听、默默看。或许是这个原因,我的双眼逐渐学会自己找乐子,形成了自己观看世界的方式。”
  
  五六岁时,小马克午后常独自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那一线从窗帘缝隙滤进的阳光。“每次一有人从窗帘后边走过,他们的影子就把那道光扫向同脚步声相反的方向。这太奇怪了!”若干年后,一节光学课让他明白,当初房顶上的人影原来是个倒像,窗帘缝隙充当了镜片,小马克的屋子在那一刻竟成了一个相机暗箱!“直到今天我还觉得,时常用孩子的眼光观看这个世界,发现那些只有孩子才能发现的奇形怪景,对一个人多么重要!”
  
  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羞怯、怕见生人。第一次给人照相,正是这种状态。“那年我8岁,一个人在路边骑车,一对摩托男女停下来,招呼我过去给他们照相。他们摆好姿势,亲热地搂着,我都不敢看他们,胡乱按了快门,递上相机,一句话也不说骑上车掉头就跑。当然,我永远没有机会看到那张‘生平第一照’了。”
  
  中学毕业后,几何成绩不错的马克进入一所工科学院,接着找了份玻璃厂绘图室的工作。1952年,趁着一周假期,他跑去为戏剧节拍照,结果再也没回工厂。
  
  一年后,他挎着莱卡相机前往巴黎,在那儿遇到卡蒂埃·布列松,学会使用一种传统镜像取景器--特别之处是,透过它看到的图景是颠倒的。
  
  带着这个新家伙,马克在相机里塞了卷底片,登上埃菲尔铁塔。“铁塔正在重新刷漆,我赖在盘旋而上的窄小楼梯上,那里有帮握着刷子的油漆工,实际上,他们更像杂技演员。我很害羞,不敢上前同他们说话。正当我试着构图,一个工人突然头朝下出现在我的取景器里。那一刻,这个神通广大的取景器本应帮我判断构图平衡,结果差点让我自己失去了平衡!后来,我把小样给卡帕看,他圈出了一张。”
  
  没多久,照片被美国《生活》杂志发表,凭着这张门票,马克进了玛格南图片社。
  
  “1953年加入玛格南时,我就被卡帕深深迷惑,奇怪的是,2到3周后,布列松成为比我亲兄弟更亲的人。布列松90大寿时,一个编辑要我写点东西,电话里问:布列松对你们来说是不是一个大师?我写的文章开头就说:不,布列松想要的,是成为我们所有人的朋友!”
  
  在玛格南大家庭,马克收获了很多建议:怎样深入阿拉伯人的生活、从以色列到埃及如何换护照、背着铺盖卷穿越印度时怎样预防在尼泊尔公车上遭抢、怎么对印尼人的礼物表示答谢、怎么在雅典找到正宗好饭馆……此外,无数联系方式为他打开各洲各国各城市的大门。
  
  “惟有怎么照相,几乎没任何建议。在玛格南最初几年,我几乎从没听人谈起照相。每次从一段长途旅行归来,这些最伟大的摄影师们根本不谈自己的‘杰作’,只对刚刚造访的国家津津乐道。”
  
  正如从前加入地下抵抗组织、放弃原先职业一样,马克加入玛格南后,首要想法就是离开巴黎,到东方待上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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