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东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
画家的思维总是断断续续的,逻辑性不强,我从内心真是感谢各位批评家就写实这个话题作出他们具有逻辑性、学理性的梳理。
展览开始启动的阶段我没能参加,但是在这之前,写实画派里的各位有一个共同的情节,就是写实画派现在的这些参与者基本上也都是中年以上的人了,就是感觉到濒临一种危机感也好,这种危机感不仅仅是一个人怕后继无人,同时还有一种我们在自身探索过程中觉得还是一个未完成的使命。他需要接下来有人继续沿着这样一个方向继续去探索继续去追求。因为所有喜欢写实画的画家来看,他们内心里边基本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就是认为写实绘画,就是欧洲油画产生以来最接近人性的,最给人心里边温暖的那种形式。它经过几个世纪的发展和演变,从强盛到衰落,有时候不是艺术自身的问题,他是随着社会的变化、社会的变迁,这个环境在一定的时候,它不适合去产生的一种情况。因此对于西方来说,写实绘画今天是一个很显然早就边缘呈现没落的这样一种态势了,但是作为中国的画家,不管正确不正确,我们从小接受了这样一种教育,是在这样一种环境当中成长起来的。我们无论如何很难去摆脱你的生长基因去重新建立一个肌体,现实就是这样的。因此我刚才临时就在想到这个问题,各位理论家在想写实,因为这个概念确实是需要理论家去梳理的。因为中国目前的艺术教育依然是延着写实这样一个基本的体系来发展的。我们不可能去违背这样一个现状,我们不能回避这样的现状去探讨问题。因此我们对写实、对现实等等,都有待于评论家去梳理。任何一个新旧事物的更替都是基于旧事物从辉煌走向没落的一个契机。
我们不能去横向比较哪种艺术好、哪种艺术不好。就新旧事物的生命旺盛期间的横向比较不具有优劣的横向比较。只能是关照不同历史情况下的意义。这个艺术在最好的时期,艺术家一定是基于一个历史环境和生长环境。如果抛开这个,背景变了,艺术本身它就失去了一个依托。对于中国的艺术我感觉是很复杂的,为什么产生写实艺术?为什么我们今天都这么痴迷地去夸写实主义,它一定有它无可逃避、无可回避的历史机遇。那么我们今天的这个写实,一方面我们觉得荣耀,荣耀在哪里呢?荣耀在我们好像是在拯救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濒临灭绝的一种艺术品种,就将要失传的时候,在中国的气候中,恰恰有这样一个机遇,使它好像有这种生还的可能。我们在这种情节下,不管是主动也好、被动也好,几代人都在努力,我们整个教育界的体制,都是延着这样一个脉络去实践的,同时我们也要建立在一个对写实艺术的新的一种认知的心态上面。
我觉得很多年轻的画家、学生他们的思维和视觉,在有时候是非常的可贵的,就拿传统的写实画家,利用照相机这样的一个手段,但是我觉得某种程度中对于写实画家的成与败都是照相机,它成就了很多写实艺术家,也使很多的写实艺术家因此而堕落。如果我们因为照相机这样一个媒介、去画传统意义上的写实,我觉得这恰恰是中国写实界的弊端,是难以走出狭隘瓶颈的一个问题。我期待很多年轻艺术家,他真的跟自己的心灵相连接,他把照相机真正的优势发挥出来的话,他可能是一种新的写实艺术面貌的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