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笃:你的性格类型是什么样的?
陈曦:我内心里面既有女性的,也有男性的东西。很多时候我对事物的判断和处理,比较男性化,因为我不太在意细小的东西,总是比较关注大的方向.也体现在我喜欢画大画,、表现大场面、不太在意个人的小情感等状态中。另一方面我喜欢自己能呈现属于女性的魅力.
随着年龄的成熟和成长,当我回头理性的总结自己时,就发现我性格中始终呈现一种多元性,和喜新厌旧的倾向,这体现在艺术上就变成一种很宽泛的心态和状态。可以接受几乎现在所有的艺术样式,它们都会令我有新鲜感,那里面如果包含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我会敏感到。有时候这样的心态也会使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缺乏原则?因为宽泛到了似乎没有标准的地步.不过事实上肯定是有高低的判断的.这种接收的广泛性在我创作中肯定会很自然的带进去,这一点可能是我的创作面貌总会不断产生新的变化的一个决定性的因素。
这么多年来,我总是很独立的状态在画画。很庆幸的是,这种状态并没有影响到我对周围人的观察和整个世界信息的获取,因此不会变得狭隘和封闭,我觉得“敏感”也是我性格里比较突出的一点。
黄笃:你对什么敏感?
陈曦:我对大的社会动荡和变化敏感,包括周围老百姓这几十年的变化,一直是我特别敏感和关注的。其实我的画面自始至终是在表达这个主题。我十几年前的表现主义,表达的是老百姓的市井生活,是很表象、很琐碎、很生活化的,是一种直接的表达和宣泄。到今天出现电视这套东西,就变成了宏观的。但都是从我自身的角度去体会国家和民族的变化发展,我觉得是从理性上进一步整理,这是一条内容上的核心主线贯穿在我的创作里,不管表面怎么千变万化,这个核心还没有变化。
黄笃:中央美院的第四画室多少跟别的画室不一样,这个画室倾向于带有表现性特征。你觉得在这个学院里接受的艺术教育,其优势是什么?缺点是什么?在学校期间和毕业之后,你在个人风格方面,如何区分跟其他艺术家的差别?
陈曦:第四画室当年在全国的美术学院里面是很有名的,在学院的环境里面是最前卫的,但尽管当时它是现代的,它的反叛也不可能是彻底的,无法完全脱离于学院之外.我想是保留了中央美院一贯的某些优势_符合学院要求的素质及文化修养,对基本造型的深刻的认识和梳理……但凡只要在里面泡了四年的学生,多少会耳濡目染。记得当时有大量的展览和海外各种学术交流活动,大家都在拼命画画,当时北京整个文化艺术氛围都处于高潮期。我记得四画室当年对学生的要求是:每个人都要走不一样的路。我们很怕被人说跟谁的东西很像或很接近,大家都在找属于自己的独特之处。我们班二年级就开始做第一个展览,当时的作品有拼贴、雕塑、巨型钢铁,抽象绘画……虽然只是显露雏形,但那种自由度却让我们保持了天性中的创造力。这使我们从美院出来之后没有被禁锢得很死。我始终觉得四画室对我们的成长起了非常好的作用,使我得以保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