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你觉得我这些年的阶段变化,在内在观念上的一致性如何呢?
黄笃:我觉得你有一个好处,就是你没有那么多约束性的东西,你比较自由、比较开放,个性比较强。这个是你非常好的一点。但是,另外一个面也要考虑一下,这样可能使你失去了一个稳定的语言系统,你的鲜活性会排斥你的稳定性,你的稳定性被排斥掉了。
但这是不是一个问题呢?我觉得可以去讨论,我讲的不一定对,根据一些艺术史或者一些经验和现象去看,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我们不能绝对化。但是看自己怎么去把握。我们是要用这种原则去衡量现代艺术,还是我们用开放的眼光去看后现代,都没有一个稳定的风格和标准,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敢随便下结论,我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可以讨论。
陈曦:现在我也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的存在了,不得不思考,但是我觉得像这样的问题,作为艺术家的身份去考虑,好像想不出什么结果。另外一方面,我觉得这样做还是会有局限性的。
黄笃:是这样的。但是如果你老破坏个人的风格,就永远没有稳定的语言系统存在了。我想肯定需要有一个内在的稳定的逻辑存在,表面形式再变,但是整个系统和方法是不变的,是一个稳固的、连续性的、发展的系统。
陈曦:我总是认为做艺术这个东西,如果离开了它最本质的特性,艺术家没有了真正的兴奋点和真正的冲动,仅仅是为了维持一个符号化的,能够让人辨识的风格,那你就死掉了。
黄笃:对。我觉得艺术是要发自内心的,但是还不仅仅是这样,还有一个外在的压力和干扰在发挥作用。我们不可能生活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我们处在这个时代,我们的时代是全球化的时代,我们已经被打开了,那么我们跟外部世界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怎么样形成个人的主体性的语言或者风格?并不意味着全球化把我们带进了国际主义的风格,我们个人的风格就消失了,或者我们的历史也消失了,我觉得不可能。目前没有一个绝对的国际主义风格,所谓的国际主义风格是建立在历史、传统、还有自身的文化语境基础之上的国际主义风格,除却这些空谈国际主义风格是不可能的。
我想我们还是要用一种开放的视野去看待当代艺术,既不失去个人的个性和与文化语境相关的东西,也不保守的拒绝外部的、国际性的艺术风格的影响。这里面是一个个体怎样选择、决断的问题。什么是过滤?什么是选择?很难用语言表述,如果艺术能说清楚了,那艺术也就太简单了,这需要一个非常复杂的理论和实践过程。
我觉得一个好的画家体现在他的绘画语言的发展上,尤其是在现代,这是很重要的,当然我们不能纯粹地谈形式主义的绘画语言,它必然是跟某个对象联系在一起的,需要讨论的便是这个对象和绘画的形式语言之间的内在性是什么,如果把形式和观念之间的联系推进一步,就是一种语言新的发展。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对自己的艺术,未来有什么展望?
陈曦:《电视机》这套作品还没有做完,之后再往下做,会有更多的可能性和更多的选择,包括对有一些新材料、手段的使用,比如说玻璃、我就一直很感兴趣.必要时也会利用摄影,电脑等等高科技手段辅助。就像十年前我跟中央台的主持人张越说,十年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是很难预料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十年后的变化会很大,今天已证实了当年的说法。如果说“皇后的新装”和”电视系列”证实了十年前的话,那么这个变化会持续下去的,我并不会保守的固守在架上,一切取决于新的兴奋点,看它适合什么样的媒介和材料来呈现,我就去做。
【编辑:马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