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伟:少数派报告 2011-06-15 13:54:55 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作者:曾焱 点击:
在汪建伟的谈话中,“暧昧”是他频繁使用的语词,就像“质疑”,就像“不确定性”。他说自己对一个已经存在了的被确信无疑的世界随时保持警惕。在他作品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是作品的这种暧昧性。

《黄灯》之第三章节《内战》

 

在浙江美院油画系上研究生的时候,他没有画画,完全是在密集阅读中了解外部世界。熟悉的世界以外,有没有你拒绝的东西?汪建伟这样自问。他想起高中时自己最拒绝的是科学,决定重新进入。“在新街口的书摊上我买了两本书,其中一本是艾什比的《大脑设计》。可能现在已经很少人知道这几本书,但这些阅读对于我是决定性的。我第一次感觉到,如果你不回避艺术也是人类全部知识的一部分,那就应该回到另外一个逻辑上:为什么不能使用人类的全部知识来思考艺术问题?这是我一个革命性的原点。”

 

曾经得过第六届全国美展金奖的汪建伟没有参与“八五美术运动”,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直到上世纪90年代开始装置艺术和多媒体戏剧。他是第一个受邀参加卡塞尔文献展的中国当代艺术家,被西方认为是艺术语言最为国际化的一位。1994年,他的实验性艺术项目《循环-种植》成为具有相当传播度的作品。他回到插队的地方,说服当地一个农民拿出一亩地做试验,协议是他负责提供新品种小麦种子,农民负责播种,风险与收益由他们共同承担。结果试验田亩产800斤,当地其他农民的最高亩产才700斤。汪建伟和那个农民把收成分成4份,交公粮、留种、农民的口粮、自己的收成。整个种植过程他用傻瓜相机记录下来。汪建伟用他的“艺术家身份”,探讨以这样一种身份进入其他领域时所产生的新的关系。在成都,汪建伟后来又做过另一个和种田有关的作品。那个时期城市快速扩张,他发现城里建一套商品房,农村就被征用了一块地。“我就在成都找一个最流行的户型,大约60平方米,是建筑师刘家琨推荐的,说这个户型卖得最多。我把同等面积的稻子带土移植到户型里,头3天郁郁葱葱,然后就迅速枯萎了。”

 

汪建伟最不愿意听到艺术家要去关注社会这类说法,他说感觉像是艺术家要游过一条河,到对岸去肮脏一下,再回来洗个澡。“对不起,你就是社会,你的问题就是社会问题,用不着去伪造他人的问题来获利。我现在的问题是,他们非要让我可理喻,要我做安全的事,老是用大多数来威胁我,说大众不喜欢。我不能想象,如果艺术连自己的民主都不能实现,它还能够去为另外一个民主做什么呢?少数不应该有道德优越感,多数也不应该有。”

 


【编辑:李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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