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李超访谈 2013-05-03 15:28:57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李超:好艺术家的作品一定要接地气,接地气不一定是纯粹的传统,在我们聊到传统时,很难把握传统门脉和脉络,很多艺术家在打中国牌,比如说太湖石的符号,包括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灯笼这样的符号,那符号性我一直是很鄙视的,我觉得那个不是最内在的,因为你没法抓住传统。

李超

李超

大家好,今天是2013年3月12号下午4:05分,地点: 北京市朝阳区三里屯VILLAGE北区N2-46,UP SPACE升空间,在座的有李超、范枝枝(以下简称“枝”)、晋华和宋珂。关于李超的个展,我们来做个畅谈。

晋华: 我已经看过三个人的文章:李树桥、夏季风、汪民安,还有左靖与你的对话。我初次接触你作品是跟王智远老师去画廊看你的展览, 当时,看到了书籍即《冷香》、还看到了《听松》、《饺子》和《危途》,我看完以后激动不已,然后就找到了你,后来白兔收藏了一2.3x1.7米的作品《冷香》(2010年)。

他们把你的创作基本上分为三段。你早期的油画,不包括你此前玩过摄影、画国画、做过的录像,最后又回到布上油画。你早期作品主要就是三联画,但你是用非叙事方法去做,就是不要让它有个时间性的逻辑,不要让它有个叙事逻辑,不要前后成一个线性的东西,而你是在打破这个东西。

我理解你的作品有一个主题,围绕着一个主题,你试图用多个角度来解剖它,把你自己的东西带进去,那三个构图里面,一个构图你会用学院派的方法去画,另外两个完全是用解构的方法、不同的方法、变异的方法或者是反方向的方法来解,使很多你作品的观者看起来很困惑,这是你第一部分,这一部分主要是三联画和大画为主。

第二部分我看了以后的感受是,走出三联画,走到更加关注艺术本体的东西,所谓文化的当代性和中国传统的东西之间的关系和你们之中的困惑。这段时间你可能画单幅画比较多一些。从形式上来说,画面上2米或者2米以下的画多一些,小画也很少。

第三个部分是最近这两年创作的,你一边延续第二部分的画,同时画了很多小画。这些小画我觉得更当代,可能更关注那些别人觉得是生活中很不经意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在生活里面会经常给别人带来一些困惑,一些矛盾的东西。不论从图像上,还是从内容上来说,这阶段还是探索对中国传统文化和当代社会之间的关系。 你还试图去解剖,在我看来,你做的那件《藏鹤》其实本身还是像鹤,它可能非常轻盈,其实在轻盈之中它可能带来很沉重的一面。

有时人家说举重若轻,你是举轻若重。在创作时,你有很多矛盾的东西,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心灵非常敏感的人,感知度非常高,但你如何从画面跳出来、跳进去,这两者的矛盾体现在画面上,虽然是小画,虽然看起来相对简单。这就是我看了以后的感受。当然有一些画面还是可以再分析。从你的生活经历来说,你鲁美附中四年,中央美院又四年,你能不能谈谈你的生活经历?和你早期三联画的参照系数,你是很多维的艺术家,从画面里面或者从你的经历里面能看出来,你很喜欢中国画和传统的东西,你也读了很多的书,因为你的作品名字很丰富,有些从很传统的典故中来的,例如:《葬鹤》。这些东西跟你的艺术有什么关系?

早期你做的三联画,那东西不是你这个年代的,有一个东西我很好奇,上附中的时候你并不大,如果说你传统文化底蕴很深,但有一点, 它的来源在哪儿?你14岁就离家,到沈阳、北京来上学,和大家一样,很多你的同龄人对中国传统文化了解似乎并不如你,从这方面来说你比绝大多数同龄人都要深刻。

枝枝:  所以,我觉得还是让他讲讲经历,我们一定要知道,请讲!

李超:  因为我爹当年发现我喜欢蹲在地上画画,就开始把我抓过来学画画。我从四岁开始就开始拿毛笔夹着鸡蛋,点柱香学画画,别人都在外面玩,我就要练书法、画国画。然而,他的教育方式是:他看不上花鸟画,也看不上人物画,他觉得山水是中国画里最牛掰的。四五岁的小孩一上来就画山水,这个有点狠,可我小时候没有审美,人格也不健全,所以先画山水就点演变,突然演变成他们觉得有点像陆俨少,然后就引导我向那画。然后他们所谓的审美就是从中国传统的审美入手,后来慢慢就形成一个惯性,也就是很主动地去接触这些东西,父母对我的教育还是比较重要的,他们对我说要看书、要多看书,当然博览群书是没有用的,是很传统的教育模式,我认为一点用都没有,他们做的是博览强记,很封建的教育方式,把他们少年时代拿过来让我来看,不光看还要记住,就很痛苦。我看到了并且记住了,记忆是封建传统教育非常重要的一点。

晋华:你进了鲁迅美院附中以后,你还继续画一画国画吗?

李超:国画我已经不画了,但是我还坚持每天写书法,主要就是写写米芾的,我比较喜欢米芾的,接触当代艺术以后,国画确实不太接触了,为什么不练楷书了,是怕会磨减掉我对当代的兴趣,因为中国的文化是天人合一,是比较圆融的,在这种状态下我的敏锐和锐气就会消减,写写米芾,米芾我最喜欢的是他的值雨贴,是一个公文。

晋华:不论从什么角度讲,8年的训练对你的帮助很大、很有意思的东西是什么?

李超:99年进附中看了方力均,当时看了很震撼,之前还是很传统,一下子发现这些大艺术家跟我们学的不太一样,那个时候就拼命的找书,就发现更多的艺术形式,附中一年级的时候我开始拍纪录片。上美院后我选择了壁画系,形式更加宽泛一些、更加自由一些。

晋华: 后来你又为什么用油画做你的语言了呢?或者在这个阶段它是你的主要语言?

李超:主要是从我临近毕业时做的这个决定,回归到绘画,之前我把中国当代艺术、当代形式阅览了一遍,发现了一些很重要的问题,我发现这些问题并不是很先锋、很具有思考性,2003—09年录相装置艺术是很火爆的,绘画反倒没有那么的强势,只要那时你做了装置,那就你标榜了先锋和独立,我觉得这对绘画的艺术家是非常不公平的,就包括现在还是这样的状态,可能他的装置做得很差,但只要他是搞装置的,大家就会觉得这个哥们很先锋,他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比绘画迈的步子更大,我觉得这样是很不公平的现象。我这人比较喜欢挑战自己,但我觉得绘画的一小步就是当代艺术的一大步,我觉得还可以超越的,还是有办法可以深入研究一些东西的,所以从大四的时候开始三联画的创作。

晋华:虽然你的作品用的是油画材料,但更像是一幅中国画,只不过它是用另外一种媒介,把它的短处避免掉了,而你的长处就是用油画语言表达出来,但你的画面上还是中国的田园风光、文人情调,一些我们生活中特别想追求的东西。你创造了一种艺术氛围、一种语境,你是非常聪明的,你把它们运用得恰到好处。在这个语境里面有一个物体很具象,剩下的东西都是一种构成或者是一幅画面相对来说比较抽象的、比较现代,但你突然加入很具象的东西,这东西跟我们今天发生了关系,跟我们当下所触及的一些日常中的生活。,这幅画好像跟我的情绪有点关系,但又无法来言述,但具体来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似乎又说不出来。一些人可能会很喜欢你的画,一些人可能会很质疑,反差极大,对于这种情况你怎么想?你创作的心态和灵感、你的情绪,你想说什么?

李超:好艺术家的作品一定要接地气,接地气不一定是纯粹的传统,在我们聊到传统时,很难把握传统门脉和脉络,很多艺术家在打中国牌,比如说太湖石的符号,包括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灯笼这样的符号,那符号性我一直是很鄙视的,我觉得那个不是最内在的,因为你没法抓住传统。就是我们可以试问打中国牌的时候,你要一个什么样的中国,你是要汉唐的中国还是宋元的中国、还是明清、还是民国还是文革还是现在,所以这个就很难界定文化的脉络和传统,但是这里面有一些,我觉得和文脉是没有关系的,我觉得可能作为中国人、作为整个社会来说门脉也没有那么的重要。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接地气,接地气它就是反映到所谓的民脉,很中国的、内在的东西它肯定会很保留。就说台湾,大家都说台湾很传统,很有中国人的气质、很有品位,但是我觉得台湾并没有大陆那么得像中国,包括香港,香港是一个完全被强奸了的地方,它就变得很二的一个地方。你看韩国人,大冬天的可以吃着冰激凌跳到游泳池里游泳,中国人绝对不行,俄罗斯人也没有问题,但是中国人你要是在荒野上病了,我们的启示就是要靠一口热汤把你救回来,这个就是民。

晋华:昨天有一条新闻很有意思,马尔代夫群岛突然发表了一个声明,所有来自中国的游客,所有酒店停止供应你们喝热水,停止你们拿那东西泡方便面,就只能用凉水,这就是很典型了。

李超:所以我就喜欢去思考,很多这样传统上的问题,但是传统往往却抓不住,到底什么是传统?但是我试图去找到一些五千年,无论是汉唐还是宋元一直能够延续下来的,这个才是中国人真正的传统,而不是一些表像的符号性的东西。

晋华:其实成功的艺术家,在艺术上成功的人士, 不管电影、戏剧、音乐、舞蹈、造型艺术和设计,我觉得其实呢什么是当今好的中国传统文化要想清楚,一切东西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都有用,就是看我们怎么用,也可以说都没用,如果你要不用它,它就没用,用到恰到好处发挥它的优势它就有用,刚才你说了一个词三个字叫接地气,典型的中国文化它就是要落在地上,它有一个民脉或者说传承,可能今天的艺术,可能很多人看到你的作品会说看不懂,在你的艺术里面你觉得会不会有代沟?比如像你的父辈,他会觉得不知你所云,你想过这个问题么?

李超:我想过这个问题,我也用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去工作,这是叫深入浅出,创作的时候我肯定要思考的很多,毕竟你要对作品负责,你要创作精神上的东西,精神和思想上的东西肯定是越深刻越好,就包括中国的一些大道理肯定是很深刻的,但中国的大道理都是深入浅出的,我的作品基本上也采用这样的形式,你比如说那张画“海浪” 上面一个海浪,下面一个江水的浪,两颗钻石,很多人看不懂这是什么,但是我给它浅出了,翻江倒海一下子就释然了,就会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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