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comes like a butterfly,and leaves like flower blooming on paper.
爱,来的时候,像一只蝴蝶;去的时候,像一朵在纸上的花。
——丁雄泉
丁雄泉 (1929-2010)
丁雄泉1920年出生于江苏省,青年时进入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现南京艺术学院)学习,1946年后移居香港,1952年后旅居巴黎、纽约与荷兰等地。赴巴黎深造时认识了眼镜蛇画派(CoBrA)的艺术家,以抽象与浓厚东方风格的作品参与了不少联展。前往纽约时受表现主义影响,直至70年代,其色彩斑斓的女性题材风格才逐渐成形及广为人知。作品被众多公共机构收藏,包括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泰特现代美术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和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等;重要个展包括2000年阿姆斯特丹的斯赫林哈现实主义艺术博物馆个展,以及2010年台北市立美术馆的“丁雄泉回顾展-从狂狷豪迈到绚丽色彩”个展等。
丁雄泉的工作室
丁雄泉浸漫过上海、巴黎、纽约三大艺术之都的洗礼,历经世界艺术思潮,他的作品流露出多种文化兼容的特质。他为自己取了个英文名Walasse Ting,一方面应和了儿时的昵称「坏来西」,即在上海俚语中「惯坏」之意;另一方面又贴近于马蒂斯(Matisse)名字的结构,单从他的英文名就预示了他艺术创作的中西双重性。
流连在不同的城市为他的艺术带来不同的裨益,这些都变成了他艺术生涯中一个个重要的节点。如1952年,丁雄泉怀揣5美元只身来到巴黎,目睹西方抽象艺术的精妙,感触良深,甚至把随身珍藏的早年素描水墨作品全部焚毁。冉冉升起的篝火烧掉了他沉重的背负,而对于丁雄泉来说,这更就像一种对平凡不甘的呐喊。他擅长社交,与眼镜蛇画派先进艺术家卡雷尔·阿佩尔、皮耶·阿列钦斯基等交好。眼镜蛇画派认为艺术贵在赤子之心,这与丁雄泉的创作理念一应即合,相逢恨晚,一起举办展览。此后丁雄泉画作不再所具体的物象所束缚,也不再为技巧思前想后,变更得单纯而又自由。
山姆-弗朗西斯,琼·米丘和丁雄泉,新鲜空气联展
1950年代后期,世界艺术中心从巴黎转至纽约,美国抽象表现主义艺术运动如火如荼。当时,美国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认为艺术是抽象的,且主要是即兴创作的。从技巧上说,抽象派的最重要的前身通常是超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强调的无意识,自发性,随机创作等概念。1958年丁雄泉移居纽约,后结识了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画家山姆·弗朗西斯、琼·米丘和波普艺术家汤姆·卫斯尔曼。1964年,丁雄泉发行了一本由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编辑,名为《一分钱人生》的诗集。由于邀请了许多艺术家朋友为他的抒情诗绘上插图,其中就包括才女琼·米丘(Joan Mitchell)。七十年代,丁雄泉、山姆·弗朗西斯及琼·米丘三人于美国匹兹堡的卡内基学院美术馆内举行了一场由丁雄泉命题为“新鲜空气群”的绘画联展,随后丁雄泉将此副《无题》送给了琼·米丘。
丁雄泉 无题
纸本水墨与丙烯
1964
71×96cm
華藝國際(香港)2019秋拍拍品
款识:For Joan Love Ting 64(左上)
Walasse(右下)
来源:
香港,佳士得拍卖 2016 年 5 月 29 日,拍品编号441
琼·米丘(1926-1992)旧藏至 1980 年代中期赠于卡·尔·普兰斯基 (Carl Plansky)
前藏家于 1999 年购自上述收藏
纽约私人收藏
现藏家购自上述来源
出版:
“新鲜空气联展:山姆·法兰西斯、琼·米丘、丁雄泉 1972/73”,卡内基学院美术舘,美国匹兹堡,1972,图版
如果说眼镜蛇画派改变了丁雄泉的叙事习惯,让笔墨依从我心;美国抽象表现主义就改变了丁雄泉线色表现,让他的纸上世界充满了丰富的色彩。底部粗粝而奔放的黑墨不仅有着古老中国书法狂草的美感,有着坚韧的生命力,笔过之处宛如猛龙过江般势不可挡。上面蓝色、绿色亚克力油彩落笔干脆、酣畅,像是要炽烈地怒放的莲华,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画面饱满而富有行动艺术的魅力,细节处不乏滴彩、泼墨多种手法,使得作品更有视觉张力。这段不解之缘使高明度、强对比的色彩颠覆了丁氏作品中所有的晦暗,他的作品越发层次千变万化,色彩绚烂缤纷,这恰如在最好的年纪里生如夏花。
离开中国已经30年了。不时地,在春季或是下雨天,总是很容易患上思乡病。一点中国音乐、一碗馄饨汤、一张宣纸、一瓶墨水、一只笔刷和一杯水,
我如春风拂过般的开始画中国女人。
——丁雄泉 《红花绿柳顾盼生动》
1970年代末期,丁雄泉开始以中国宣纸为媒介,他先以墨线简笔勾勒形象,再用压克力颜色大块铺色,这最为大众熟知的、以女人与花卉为永恒题材的丁氏风格才得以形成。1987年,丁雄泉在阿姆斯特丹收购了一处画室,因为树林与河流不禁让他回忆起杭州西湖的光景。人到晚年备思乡,面对着一个个金发模特,笔到画心却化成东方女子。
丁雄泉 无题
纸本丙烯
1990
128×301cm
華藝國際(香港)2019秋拍拍品
鈐印:採花大盜(左下)
生命本来就是悲伤而严肃的。我们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里,彼此相逢,彼此问候,并结伴同游一段短暂的时间。然后我们就失去了对方,并且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就像我们突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世上一般。
——乔斯坦·贾德,《苏菲的世界》
如果把生命的浮沉比作一条曲线,当我们眯着去看,它象是一条直线;当我们定睛而视,却发现局部里波动连绵,浮起者如彩虹色交织的高潮,下沉者如黑幕联袂的低谷。或许在无数平淡日夜里,我们顾盼生命中属于我们的盛会,就如孩童顾盼历年生日一般。丁雄泉此幅巨作《无题》着眼于生命中重要的聚会,四女子盛装而至,两者密密私语,后有举扇抿笑者,移步相随者亦步亦趋。在这场盛会里,繁花盛放、蔬果香盈、彩鸟华衣,一时间五彩不绝于目,五香不绝于口鼻,五音不绝于耳。或许这都不是为了争妍竞翠,只是为了在生命有限的聚会里绽放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不让芳华对镜空自流,因为它们懂得高潮后总是落寞。
丁雄泉《无题》(局部)
在漂泊的一生里,他深知人海茫茫,浮浮沉沉,聚聚散散,安知今宵酒醒何处,安知何日再在何地再聚,安知这不是最后派对。因此,过往丁雄泉作画的速度甚快,似要抓住生命中稍纵即逝的美好。而在《无题》中,他笔法依旧奔放不羁,但相较于年轻时更沉稳而从容,因为手中笔划过的弧线轨迹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艺术之中,使他不必再刻意追逐那种风过不留痕的洒脱;他的色彩依旧变化万千,但相较于年轻时艳而不骄,因为他落墨的方式融通了亚、欧、美的特色,使他不必再去理会细微处理不清的繁琐忧思。五彩斑斓之下,令人感受到画面之中盛装而聚的喜,同时也感受到了聚散有时的感伤,触人心灵、掷地有声,这就是丁雄泉的艺术追求——生命应有其声。
丁雄泉此件罕见大尺幅作品《无题》,在刚刚落幕的台北预展中,得到不少藏家的好评,让广大艺术爱好者对接下来的2019華藝香港秋拍充满期待。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