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lf Portrait with Yellow Christ》1889, Oil on canvas, 38x46cm, Private collection
西方人惯于两元论的思考模式,自我放逐到南太平洋小岛的高更(Paul Gauguin, 1848-1903),到了天涯海角还是没变。高更一直是矛盾的人,他不止徘徊在善与恶之间,也徘徊在文明与野蛮之间。北美馆以“永远的他乡”(Elsewhere)为展览主题,意指高更流浪的南太平洋小岛是他“永远的他乡”,但是在我看来,欧洲才是高更的“他乡”,不论是高更太太玛蒂(Mette)娘家的丹麦,或是高更旅行写生过的法国各地,甚至是巴黎──这个高更念兹在兹,心目中视为故乡的地方。
无论高更处身于何处,总是心系巴黎,或更明确的说,心系巴黎的画坛──从他与友人、妻子玛蒂的通信显示,他一直紧密注视自己在巴黎画坛的地位。他之所以要前往大溪地,一半出于自愿,一半则是被迫的,因为他在欧洲总是格格不入,即使是居住最久的巴黎。他跟巴黎绝大多数的画家、艺评家及收藏家处得并不好,因此老是有受害情结。他的自画像常与基督并列,象征自己是受苦受难的基督,这种心态既自怜自爱又狂妄自负,他自认为献身艺术,却总是不被理解,因此成为时代的受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