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远:从绘画到墙上雕塑的转变 2013-04-27 10:19:16 来源:艺术国际博客 作者:王智远
社会主义中国大陆自1949年起的艺术教育目的就是为了政治需要服务,是工具。所以它的特色,是以社会写实主义为主,其目的是艺术家能用这一技巧,及时地表现普通人能够看的懂的,内容上是政治所需要的艺术作品。

艺术家构思与选择,但其作品让别人制作,我并不是首创,无论Andy Warhol和 Jeff Koons都已做过。有点不同的是,这批作品我是回中国制作。因为除了语言交流的原因之外,中国的人工费、材料费和场地租金比澳洲便宜许多。

这组作品与我过去作品不同之处是,别人帮助我制作,也是我第一次进行这方面的尝试,我希望这一“碎片式墙上雕塑”制作的方式能够适应我的情况,这包括:语言能力、资金和不断变动的生活方式,或也可以反过来说;我的生活适应我的“碎片式墙上雕塑”这一样式。使其不断地产生作品。

电脑技术的发展,缩短了空间也缩短了时间,使我们生活在一个地球村里,逐渐地使国际性合作变成一种可能,它有利于各地区的发展,也正在改变着各个领域的传流观念,比如“宜家”,一个世界上最大之一的连锁公司,每样产品都是由多方面合作的结果,一个钟表,设计是在瑞典,表壳在芬兰生产,机芯的生产在日本,市场却在美国、澳大利亚或全世界。又比如,澳大利亚的服装业,从90年代初,大多的公司都到开放了的第三世界生产服装,从低档次到90年代末的中层档次。我不是个经济学家,他们如何经营这不是我研究的范围,但有一点显而易见,无论是澳洲服装业,还是宜家,都在使自己的经营适应外界的不断变化,也及时地利用由于新的机遇和科技发明所带来的便利。其目的是使自己能够生存。

可以说,回中国制作这批“金属片墙上雕塑”,是借鉴这一经营理念,寻求我的艺术的生存可能性的一种尝试,可以在短时间内制作、复制很多作品。1999年6月,这一系列作品在Ray-Hughes画廊举办了我的个人画展,其中的7件参加2000年4月在澳大利亚国家画廊举办的“群体展”,并被该馆收藏。并于2000年10月被陈列在该馆的“澳大利亚人艺术发展的60-90年代部分”中。

“最后一点,复杂的适应性系统总是会有很多小生境,每一个这样的小生境都可以被一个能够使自己适应在其间发展的作用者所利用。”(25)

1999年,我开始了入读悉尼美术学院的研究生,在参观学院的工作间时,那里的所有的木工与铁工的设备和工作环境,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开始入读时,我定下的研究主题是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方向,因为自80年代来,中国艺术家在国际艺术舞台上非常活跃,我打算通过研究这一现象,进一步思考自己的艺术发展方向,为此我曾于1999年6月-10月,1999年11月-2000年2月,前后两次回中国进行研究,接触了许多北京地区的当代自由艺术家,而且这其间还制作了一部记录片,题目叫“宋庄、艺术家和春节”。但随着与这些艺术家的接触,我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作为一个实际操作的艺术家,研究他们对于我个人的创作,不会有什么收益,除非我想做艺评人。尽管我们都是中国背景的艺术家,但因我生活在海外,我需要在我所处的环境与我所具有的特殊“角色”来发展我自己的艺术策略,其它艺术家作品的存在只能作为参照。我决定,研究对象转移到我自己。我移民澳洲以后,在艺术上的十年不断地发展这一复杂的转变过程,有很大的独特性,而这种研究对于我未来的创作发展都会起到指导作用,在创上,我决定还是继续我的“碎片式墙上雕塑”这一样式。

在制作木板和金属片墙上雕塑的经验基础上,回忆起我参观学院工作间的设备,我打算吸收这两组作品的经验和优点。决定采用木板浮雕加炳稀彩绘这一手段来进行创作。作品定在80公分之内,每件作品在比较小的情况下,我可以制作的更加精细。材料上的选择,经过不断地试用几种不同的木板材料,最后选择‘高密度板’这一材料,因为我发现材料较容易用电动工具做出精细的浮雕效果。而且其质量也较适合于80公分之内的小面积浮雕。这样我于2000年3月到7月利用工作间的设备与电动工具制作了40件木板浮雕墙上雕塑。(插图 7)

在主题上,这40件新作品与前两个系列墙上雕塑有很大区别,如果前两组作品的主题是在道学的影响下,利用五种不同元素之间的重组而完成的,表达了原始的、神秘的和流动的感觉。当我设计那两批作品时,是在重复这五种原素,尽可能地使其意象产生丰富、多变的,体现一种流动,我利用的是想象力。但这批40件新作品的意象不是通过想象,而是通过采集。它们都来自我周围的所能收集到的,我见到的选择而来,这其中包括:古代宗教图片、工业品上的商标、日常用品、艺术作品印刷品和流行符号,可以说使用别人创造出来的图像再次复制。或使用大家所熟悉或较熟悉的意象成为我创作这批新作品的主题。这批作品都以粉红作为它的基本颜色,想法是通过着色,从而改变或取消每件意象所代表的原始含义。

使用熟悉的意象作为我的主题,有两个方面的考虑,第一,因为熟悉可以使观众容易进入作品,并且时间已经帮助使这些熟悉的意象在每个观众心里构成不同的意象含义,这样在我重复和改变这些意象以后,会形成不同观众的不同“心理场”,引起观众的联想。我非常喜欢电影”阿甘正传”,这部电影可以说完全是虚构的,但使用的材料都是每个人熟悉的现实曾发生过的,而且是艺术品中贯用的情节场景:男女主人公爱情的分分合合、夕阳中大树下的初恋、母亲的爱与死、战友的友谊等。在内容上重复了二十世纪发生在美国的大事件:70年代越战、西皮士运动、肯尼迪被刺、吸毒、猫王、乒乓外交和名人崇拜。应该说无论是人物情节到场景没有一件不是大家所熟悉的,这其中没有任何精险、刺激的高科技镜头。重复性使用这些情节内容不但使其离开了原来的意义,而且产生了新的含义——幽默的力量。

第二,使用我周围的人们所普遍熟悉的意象,通过再次复制(而且是精细地)并且使用的是粉红色作为40件作品的主色。使这些意象无论是宗教的,还是普通消费品和流行符号完全失去其等级界限,似乎都平等的一样美好。我似乎也在使用幽默。因为我觉得这是我们目前生活的一种真实。随着后工业时代的到来,我们生活在一个被媒体包装好了的一个人造世界。“我们每日所经历的世界充满了甜美、柔和的物体。从跑鞋到宏伟的建筑每件东西占统治的地位的审美是曲线和平滑的表面,即充满诱惑又光怪陆离。并不断增加着,这个世界被奶油充塞着:奶油似的家具,奶油似的汽车和奶油似的建筑。”(26)

在我这40件作品中,我并没有表露任何我的态度。如同我以前的两组作品一样。因为任何的判断都是限制和多余的。粉红似乎在色彩中是人们普遍感受到的一种美丽的、但又比较修饰的色形。我放弃想象,利用色彩加上精细的浮雕制作这些环绕我周围和所熟悉的形象碎片,似乎在策略运用上与李奇特斯坦有些相似:“‘我相当想做的就是使什么失去原有的目的’,李奇特斯坦几年前就曾经说过。‘就是有些事情我总是有兴趣去消解其含意’。他的样式总是取决于得来的事物,需要从连环画、广告或其它事先已有的风格样式中来输血以保持它的能量。他生活在其他许多人的想象力当中”。(27)

可以说,如果没有进悉尼美术学院,我就不会知道在工作间中存在的电动工具,浮雕式的墙上雕塑是在这些电动工具所具有的功能基础上的产物。这一遇到‘工作间’在我的人生中有某种偶然性。可以说是“碎片式墙上雕塑”这一样式所具有的灵活性、可变性适应了我流动着的生活机遇。

结 论

“这种系统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均衡的状态,它总是处在不断展开,不断转变之中。事实上,如果这个系统确实达到了均衡状态,达到了稳定状态,它就变成了一个死的系统。……在同样的意义上,根本就不可能想象这样的系统中的作用者会永这把自己的适存性、或功用性等做‘最大化’的发挥。因为可能性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作用者无法找到接近最大化的现实渠道。它们最多能做的是根据其他作用者的行为来改变和改善自己。总之,复杂的适应性系统的特点就是永恒的新奇性。”(28)

回顾我自1997年到2000年的三个系列的“碎片式墙上雕塑”的完成,在“墙上雕塑”这一样式下,我通过改变材料和主题使作品内涵不断地扩展,这一形式适应了不断变化的我及我所处的环境。通过使用新材料使我在制作过程中,不断地产生新鲜感。与此同时,也使我在保持这一基本样式的基础上不断产生新作品。它是一个固定的形式,同时又是一个可变换的形式,因为我理解,不但我生活的外界是在不断变动的,连我本人也是在不断的经过接触新材料和吸收新观念的同时,也在断变化之中。Heraclitians很早就说过“你永远无法两次踏入相同的河流”。(29)在信息化的今天,应该进一步说,两次踏入河流的也不是同一个人。“不但每个人都没有一个身份,甚至可以说每个人都没有一个“固定了的”身份。只有传媒能够给贴上身份的标签,但也只是有限的时间。十五分钟对我们来讲已是够长的时间,现在我们所有的人都已被左右在这上”。(30)在此基础上,必须有一种形式能够适应这一变动,才能使我不断地产生作品。

复杂理论不仅启发我创作这些“碎片式墙上雕塑”,其最大的意义是运用这一理论指导到我的艺术实践,在创作过程中使我理解了一个道理——对于当代艺术家,主要的不是搞一、两件好作品,或搞一批好作品。而是要寻找到能够使自己不断地继续游玩下去的策略。对此我的理解是:发现自己的“开放性和有限定的规则”在这里我使用了两个相互矛盾的词。开放性,其目的是这一样式本身具有很大的灵活性、可容纳性。有限定,其目的是在一定的限定范畴里,作品中可体现自己的观念的联系性,同时,因为这一限定范围,也使其艺术家易于操作。我的这一“碎片式墙上雕塑”的作品形式、含义与作品位置都可以变动。每件作品相对于整体作品,是以基因的意义存在,但每件作品又可以单独存在并显示含义,它们之间也可以自由重组。这一形式的作品,因为其碎片的性质,也可以适应不同的展示环境。用“蛇”来形容这一作品样式似乎也比较合适。

在这里我用复杂理论,或在复杂理论的启发下,分析了我如何发现、使用“碎片式墙上雕塑”这一样式完成了三个系列作品过程。分析我是如何使用此理论,结合到我所处的环境、条件而产生的这一形式,使我能够继续在澳大利亚搞作品的一个过程,这可能是我在此节段的最佳选择,但并非证明是我未来最佳的选择。对于未来各种可能性,我都以开放的、包容的心态对待,随时都在改变、并调整我的策略,这可能是我在复杂理论中所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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