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点,有些东西可能是艺术家最初无法设定的。这幅画与传统的经典艺术尤其是古典主义的艺术,比如欧洲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在图式上是有关系的。那些艺术中也有对灾难的图式反映,如《庞贝城的毁灭》等等,宗教艺术中也有很多类似的东西,这就使我感觉到艺术家借鉴了宗教艺术的东西。这使我思考,除了主旋律的价值之外,还有没有更为永恒的价值存在?比如那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和人文主义的思想精神。无论佛教还是基督教,最终也都是要回到对人自身的关怀。近200年的中国现代化进程,追求速度和效率,同时也放任人的欲望,不断膨胀。我们常说天灾人祸,天人感应,天作孽犹可忍,自作孽不可活,就是强调人和自然的和谐,人和人的和谐。从刘亚明的这幅画里面,我们可以看到,它不仅借助了经典艺术的图式,同时还表达了对这些人类思想的核心的尊重和重新挖掘。在中国当代艺术史上,对社会的关注一直是一个传统,像徐悲鸿的《田横五百壮士》、蒋兆和的《流民图》等等都是人文主义的历史画卷。刘亚明的画在今天出现,对我们有警醒作用,提醒我们,中国要发展和谐社会,不能只靠简单的经济的统计数字来完成,更多的是需要我们重新回到人性和人心的原点,重新反思我们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紧张关系如何调整。
鲁虹:刘亚明先生的这幅画与这次双年展“叙事中国”的主题相关,它也是叙事的,但它不是反映论的叙事方式,而是对人类即将发生的灾难的想象性叙事,是“将来现在时”,如果有这样一种时态的话。我们在追求现代化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比如物质至上,亲情丧失,道德伦丧等等。刘亚明的画正是对这些问题的反思,如果他没有终极关怀的价值观,没有宗教般的虔诚,是绝对创作不出这幅画的。而且在大家都在迎合市场的时候,他严肃地关注当下人的生存状况,这样的艺术家现在已经很少了。我们的当代艺术在视觉上,在图式上,都好像很西方,很当代,很观念,但对人类的生存状态没有给予更深层的关注,我觉得在这一点上,刘亚明确实给我们一个很好的提示,我看到他这件作品真的很震惊。
这幅画把我们已经失传的现实主义传统复活了,但它不是简单的复活,而是基于现实关怀的创造性地复活,在视觉上、图式上都有很大的发展。我听说他并没有学院派的背景,但他对每一个人物的造型、情绪上的把握、构图的处理以及画面要表达的观念,学院派现在已经没几个人能画出这样的东西了,这不仅仅是技术问题,最重要的是它画出了一种神圣的使命感。这一点确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需要以后再深入解读的。
邓平祥:我和刘亚明在一个村子里住了好多年,这幅画的整个创作过程我都比较了解,它的创作动因与我思考的问题正好吻合,所以我也一直关注他这张画。前不久他这幅作品完成后,我还专门写了篇文章,在这篇文章中,我把自己的精神也带进去了。刘亚明对现实问题有深深的忧虑和思考,这一点,我和刘亚明是投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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