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德国: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
关键词:八五新潮、新表现、卡塞尔美术学院、出塞曲
一九八二年,毕业后周春芽被分配到成都画院成为专业画家,一方面他持续回到藏区写生,借着藏区大地与当地民族的色彩、量体与肌理,来抒泄、揭露他真诚的热情,另一方面他同时也热切地关注着新一波正在发生的,以观念、行为艺术、以及超现实绘画等演练西方前卫艺术观念形式为主,对既有社会道德与秩序的禁忌发生冲撞的所有新艺术,也就是美术史上归纳的“八五新潮”,虽然他完全不打算加入这个越趋壮大的队伍,但他对于新知识、新的艺术观念,仍然充满了企欲深刻研究与了解的渴望。
一九八六年,三十一岁,在中国已经是个知名艺术家的周春芽,把所有抛在身后,就带着一百美元跟一箱方便面,启程坐了十天的火车抵达德国,进入比利菲尔德大学(University of Bielefeld)从语言开始重启学习生涯,一年之后进入卡塞尔美术学院(Kunsthochschule Kassel)。回顾当时的心念,“一点也不害怕,单纯地就是想了解、学习西方最好的,想成为全世界最好的画家。”三年的时间里,在物质上固然非常艰苦,但在视野与思想上的开拓却极其丰硕,而且这些收获源源一生地在每个阶段都反馈到他的艺术上。年过三十的周春芽一面上学,一面曾经以最底层的劳力粗活支持基本生活;一面开始在欧洲开展览,一面游历欧洲,一面看遍了欧洲各美术馆、看遍了以前只能在画册上看到图片的原作真迹……当时正是德国新表现(Neo-Expressionism),以及整个欧洲新绘画——意大利超前卫(Trans-Avantgarde)、法国新自由形象(Nouvelle Figuration Libre)——势力鼎盛、领衔于全世界的时代,“我看到了基弗(Anselm Kiefer),巴塞利茨(Georg Baselitz),彭克(A.R. Penck),里希特(Gerhard Richter)等(德国的艺术家们)的绘画占遍了德国各大美术馆的正厅。我开始认识到了装置艺术,行为艺术,影像艺术和图片艺术。我发现艺术的空间太大了,艺术的前程远大。”周春芽写下以上这段话,他重新认识了国族主义在文化发展上的正面意义,重新厘清了他作为一个艺术家,做为一个在全世界的艺术版图上一个中国艺术家的位置、意义、与价值。
这段时间他主要做的不是画,而是用眼睛观察,用心思考,透过对于他原本陌生的欧洲基督教文化的学习,对于他原本已从书本上熟悉的欧洲美术史原作的亲炙,近身去深入了解欧洲文化史与民族差异,也重新启蒙了他对于中国文化新的情感与理解,以及对于中国与西方、中国与德国两种文化之间的新思考,这对于一个成熟的艺术家而言,无疑是一场视野与心智高效能的跃升。
就在他即将从卡塞尔美术学院毕业之前,一对学中国乐器演奏的朋友寄给他一份演奏录音,希望周春芽协助他们到欧洲发展。录音带中一首《出塞曲》,那种在西方世界永远不会发生的、素朴幽远的曲韵,深深地触动了他心底颤动不已的那根弦。
一九八八年底周春芽拿到卡塞尔美术学院的毕业证书,毫不稍待,一九八九年一月他就回到中国了。
编辑:田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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