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伟 欢迎来到真实的沙漠 演出现场 2010
在筹备第一届“不确定未来,新媒体艺术•游戏 ”系列论坛期间,第一个想到要借机深度接触的人就是汪建伟。
汪建伟的作品表现形式独特多元,让人很不容易吃透,且完全脱离目前中国当代艺术领域的任何一种潮流。其中最吸引我的是作品中传达的“空间”意识。在我看来,创作者对于人体、时间、空间和社会关系的阐述和表现难得地不拘一格,张力十足。对于这些作品的理解,我们已经无法从单一传统的美术审美角度出发,因为每部作品的背后都涵盖了创作者综合的创作理念和思想过程,是他复杂、多元、扎实并完善的知识系统的具体呈现。
四月论坛结束后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约了姚京和中央美术学院建筑系的年轻老师何威,一起来到汪建伟位于京城近郊的家中,和他本人就“空间”为主题进行了一次长谈。相信那次长谈对于我们三个人来说都是极其享受的一个过程,而汪建伟的家好比乱世中的“桃花源”。用何威的话说,“在这样忙碌紧张的年代,我们居然还能凑在一起,用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边喝茶,吃点心,边海阔天空地说些好像对当下社会毫无贡献的话题……”。看似很奢侈且极为闲在潇洒,但那个下午为我们留下的却是一些我们也许暂时无法回答的问题,甚至是沉重的话题。
袁小潆(以下简称袁):我们知道“剧场空间”是您研究的重点之一。但从以往的作品上看,每一个作品阐述的空间其实远不止是剧场空间,实际上已经牵扯到另一个学科,建筑学了。 比如作品《蜘蛛》。《蜘蛛》里面其实在讨论的是城市规划这个主题,同时提到了“共享空间”。这部作品里面的空间并不单一。您的创作中所关注的空间究竟都包括什么样的空间呢?
汪建伟(以下简称汪):你谈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作品,跟空间、跟建筑实践有关的。《蜘蛛》有两个作品,之一和之二,跟空间都有关系,我们先说《蜘蛛》一。《蜘蛛》一实际上是多媒体剧场“仪式”的延续,这里有一个在观念上的连接。“仪式”当时在欧洲巡演了25场,去了法国蓬皮杜艺术中心和外围的两个艺术中心,去了伦敦ICA,去了比利时…… 从欧洲回来之后,在中国的儿童剧场演出时,我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我面对所有不同空间的时候,我发觉它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技术上的改变,而直接涉及到空间的重叠与戏剧的关系。
我第一次做剧场跟灯光谈话时,他一直认为灯光是建构舞台的。就是说在舞台上灯光是建立这个舞台其中的一种技术。发现是这样,我当时决定不给他看排练,只给他看剧本,然后问他能不能从一个纯粹概念的角度做灯光,就是不要管这个剧场是圆的、方的、大小,完全忽略。这时候的灯光设计是完全根据剧本从一个概念提出来的。排练完了,我让灯光看位置,他说要改动。我不同意。为什么呢?因为这个时候灯光和所有的身体是并置的,一旦修改准确以后这种并置就消失了。并置与重叠是一个很重要的观念。最后的结果是“仪式”一开始有一个灯光,那是由几十盏灯打出来的线,分开几排,任何人从任何角度进去的时候马上会显示出一种空间的状态。在这个光带里面,每个人的位置和空间都有变化。很多人当时以为这是一个效果。那个时候是第一次尝试用观念艺术的方法做剧场灯光。
我举个例子,在蓬皮杜演出时对灯光的重构,就是跟空间有关的。蓬皮杜的舞台很宽,两边有很多屏幕,我们决定把它全部取掉,就剩下了灯,赤裸裸的灯。演员从幕后方走到舞台前的路线,就用灯建立了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必须在移动当中才能感觉到,时间与身体的关系改变了空间的属性。这样,演员走过来以后你会突然有一种非常悬浮的感觉。
这个演出回来以后,我偶尔去了一个公司。这个公司是管网络的。当时我觉得很奇特,觉得有一个互联网这么强大的世界,我们如何去控制?而且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你觉得有某种东西被遮蔽?是看不见的。
就在这前一天,我跟一个建筑师谈建筑时还涉及到了生态建筑。我认为生态建筑是人对其他领域的一种目光。比如说人对自然的一种态度,但是自然的“目光”实际上一直没有在这里边反馈出来。实际上我在“蜘蛛”中说共享这个概念绝对不是按照一种决定支配权的知识结构提出来的。我觉得现在谈生态建筑时显得很概念,比如说合理使用空间,要小,土地节约,包括尽量不污染环境,重复使用材料,包括利用自然的能量,等等。你突然发现这已经变成了一种近乎商业策略和观念之间的一个很暧昧的东西,还有没有可能性突破?
我好像当时跟建筑师讲了《蜘蛛》的概念。我说蜘蛛和建筑的空间就是一种共享的。蜘蛛是建立在别人的空间之上,但是在完成自己对空间的构造时,对其它共享的空间并没有任何伤害。我觉得这也许是一个共享的概念,但是不确定。这部作品里我还第一次尝试了重叠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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