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葳:比如说树枝、经络,无论是哪种东西都寓意着一种比较饱满的气息和力量在里边
The sufficient and the live energies are in the works of Shen Aiqi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沈先生的作品和见到沈先生本人,之前我看过一两次也不多,进来的时候第一感觉是特别震撼,很难想象年过七旬的一个老人画的作品,感觉内在有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刚才杨卫说的张力,人的张力,其实画也有这种力量。
我想八十年代的时候也有水墨画家进行这样的一些类似的实践,但是那个时候内心有一种关于启蒙的社会文化的大的冲动在里边,所以我不知道沈先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在内心支撑,肯定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就像皮道坚老师说的跟他的人生、生活、人本身有关系,可能很难去阐释或者是解释他。
画册里边有一些东西也是比较难解释的,像65年或者是画十年代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一种比较抽象的形态,但是突然到80年左右画册里又有几张画是带着一点石涛或者是张大千风格的那种东西,有几张加在里边,不知道经历就是这样,还是画册选画的原因,这些暂时还不够熟悉,所以没法去解释,我想如果看沈先生的画对艺术的批评来说是很无力,很难有一个标准。他既不在当代艺术或者前卫艺术发展逻辑当中,你要把他放到跟抽象水墨或者是九十年代的实验水墨放到一块去讨论,实际上是没有可比性的,不在那个系统当中,当然你要理论上梳理他没有问题,如果放在历史情境当中讨论是不太合适的,当然放到西方艺术系统当中更不合适,虽然他的作品和他的创作方式跟波洛克非常像,他有一些东西也是共通的,但是不能放到一个理论框架中讨论,当这个画超过身体尺寸的时候笔就不再是工具,而是肢体的延伸,所有画出来的线条或者是形态都是人运动的轨迹,从这个角度是一种“行动绘画”,但是不能用西方系统去讨论,甚至和波洛克进行比较也都是一种比较偏颇的行为。我觉得沈先生的脉络里边可以按照非常正统的方式去书写,只不过因为他的绘画画成现在与主流或者是与当代艺术两种体制都格格不入的情况,我很难去梳理他,比如可以从徐松安追到张大千一步步地梳理他,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很困难,我总结为这种情况是“历史之外”,不在历史之中,我们就没有办法用一种标准或者理论框架去评论。
我也想谈一点沈先生打散笔墨的概念。之前贾老师谈到张超,后来评价说是有墨无笔或者评价吴道子有笔无墨,至少在唐朝笔和墨不是作为一对有哲学含义的概念范畴或者是用哲学的词汇叫“范畴”,不是一个范畴出现的,可能是到今后的时候笔墨作为一对相对应的,具有文化含义的范畴出现,就是荆浩说的“景、思、笔、墨”,笔和墨被对应到一块,具体到技法上就是一笔下去侧锋走直锋就是勾线,塑造轮廓,侧锋就是添加里边的内容,一笔下去既是有笔又有墨,不需要先是笔后是墨或者是先是墨后是笔,就是笔和墨一笔实现,荆浩是一个很大的贡献,后来变成我们经常谈的程式化。程式化到今天变得只有一种可能性,特定的技法对应特定的对象,不能用同样一种技法画别的东西,比如山,南方的山只能用披麻皴,南方的山只能用斧头皴,之间是一一对应的关系。
前几天去欧洲有两个画传统的画家,在面对这样新的对象的时候,没法用中国画的语言去画,传统的笔墨画不出来,因为它长的那个样子就不对,各种皴法都派不上用场,都用不上,我想笔墨走到这个时候已经遇到特别大的困难,后来有实验水墨和抽象水墨,他们对待笔墨的态度实际上是想超越他,但是他们想超越他是通过剖析他来实现的,在沈先生的画里边并没有说抛弃笔墨,开始的时候春晓谈到他的画中有笔墨,这一点我也非常认同。他在笔和墨之间有的时候是分离的,并不是完全一致的,因为不需要去塑造某一个具体的形象,有的时候笔和墨,笔是笔,墨是墨,但是有的时候笔和墨又在一块,换一句话说笔和墨不是非得在一起,只是有一种可能性,可以在一起,也可以不在一起,这个时候笔和墨变得更为自由。在这种情况下,就能够承担一种超越于形象或者是超越于意象之外的一种更高的承担纯粹精神的表现力,这个可能是沈先生绘画里边最重视的一点。春晓说的叫临界点或者是其他的也好,总有一种可以被想象的东西,比如说树枝、经络,无论是哪种东西都寓意着一种比较饱满的气息和力量在里边,这一点可能是更重要的,因为他不再是一种物质性的对象,而是一种比较抽象的,后来沈先生又提出一个概念“哲人画”,这种实践也正是他提出哲人画艺术理论观点的一种具体的实践。谢谢!
杨卫:谢谢盛葳又把沈先生的作品抽离出来,谈到沈先生作品背后的精神性,饱满的气息也是沈先生自己在追求的,他说到的“态”,我理解他这个“态”既有气势,也有气息,也有他精神内涵的一部分,也有他自己的态度,面对艺术的一种态度等等很复杂的一个概念。总而言之他背后是充满了一个磅礴大气的生命体验作为一个支点。
另外盛葳说到“历史之外”,历史之外也是历史,只不过是不同人在书写历史,因为历史永远是在相辅相成的一种关系,中国人喜欢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跟我们现在说民国一样,所有东西都是民国的好,这个很可怕。陈丹青有一个东西很多人都在转,变成所有民国的东西都是好的,这个“历史”也不可信,民国肯定也有问题,但是相比我们的问题可能少一点,因为我们现在问题更多了,就变成所有民国的东西都是好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历史就是自己找出来的一条路,你走得多远,就会有多远的历史,这个意义上来说沈老师的立场或者目前的处境恰恰是为未来的历史做准备的一个可能性,皮老师将给他扶上一个新的历史轨迹,一个节点性的艺术家。
接下来春辰最后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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