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淳:从你的作品上看,“画什么”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对技术的迷恋和追求?
何多苓:画什么对我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就是技巧,我对技巧不是一般的迷恋,是非常迷恋。好象技术这个问题现在很少有人提了,都认为观念和想法比技术更重要。我认为想法固然重要,但它仅仅是开始而不是结束,技术对我来说完全是一种个人享受。可能我给自己又建立了一个新的课题,跟时代、年龄、阅历都有关系,那时也很喜欢诗歌,对诗歌中的那种诗意的东西很有兴趣,现在这些画很多人看了觉得还有一种诗意在里面。如果真有的话,我觉得可能是一个人素质中的东西,你想抛弃都抛不掉。所以我现在要做的是减法,去掉多余的东西,留下更纯粹的东西。
刘淳:你刚才说毛焰给中国油画建立了一个新的标准,我觉得你是不是也在做着同样一件事?
何多苓:可能我目前还达不到,但我一直努力在做。我希望尽可能达到一个理想的状态,最后很可能就是一种极少主义的样式,把一切没用的因素都减去了,剩下的画面就是一种内在的复杂性而构成的。以后还能有多少变化我自己也不敢说,对我来说画画毕竟是自己一生的爱好,而且是真心地喜欢它,除了它以外也想不出还能干些什么。在油画的探索上自己还能走多远也不知道,只能是一直往前走。
刘淳:在过去到20多年中,你虽然有大量的作品,但也是一路默默走来,你的作品打动了许多中国观众。尤其是在油画探索的道路上,你走得坚强,走得深刻,同时走得很远。无论你对油画的理解和当代有没有关系,我觉得,一个艺术家,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坚定地走下去,就会有结果。我从来不否认,你是一个优秀的油画家。
我还想说的是,至今,我依然非常喜欢你用怀斯的“方法”完成的那批凉山彝族题材的作品,为什么?不仅仅是因为画得好。重要的是,你在凉山和怀斯之间捕捉到一种东西,并且,这种东西支撑着你一直走到今天。应该说,你对油画的理解和认识是深刻的,你也建立了中国油画新的标准。我个人以为,你是中国油画发展史上的一位重要艺术家。我们今天的谈话非常好,我感觉非常成功。谢谢你。
何多苓:谢谢你的鼓励和对我的评价。
【编辑:小红】